不过,多尔衮虽然稳定了权力,但是,随后统计上来的各地情况,却让他有种想要把这个皇父摄政王头衔给还回去的冲动。
虽然在耀州驿的时候,他已经下令抢粮抢马逃回来,可是,骑军所能带的粮食,能有多少,更不用说,原本就没多少粮食了。
如今辽河平原的粮仓被烧,一点指望都没有。亏了捕鱼船队能提供一点吃的,可是,不管怎么样,大清的这个冬天,过不下去了。哪怕把抢来的马,杀它个一大半,也根本没法解决问题。两脚羊的事情,也已经提到了日程上。可是,这不能多吃的,同样是会死人的。
多尔衮也想过,再出兵北征去抢点吃的,这一次不要人。可是,上次已经抢过一次,就算有漏网之鱼,又能抢到多少?再者说了,北方出现那种穷凶极恶的恶魔,搞不好都被他们给吃了,那还能轮到大清北上抢东西?
明国那边,不来打大清,那就已经是托天之福了,还敢去抢,那就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如今唯一的希望,就只能是派去朝鲜抢秋粮的那一支了。不过,多尔衮也并不看好。朝鲜被大清已经抢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漏网之鱼又能剩下多少?就算是派了比较心细的范文程去了,估计也不会有多少。
一想起这,多尔衮不由得又头疼了起来。
孔有德的背叛,让大清这边对汉人非常地厌恶。就连宁完我,多尔衮都不敢让他公开露面,只是藏在自己的府里了。范文程要是回来,搞不好就会被针对。
说起来也是,孔有德怎么就会背叛大清了呢?大清都封他为恭顺王了,这还不够?
多尔衮摸摸自己发疼的太阳穴,心中继续想着,有的时候,还真搞不清楚,谁会大清忠诚,谁又对大清有异心?至少在之前的时候,自己可没想过孔有德会背叛!
他正想着,忽然,有亲卫急匆匆入内,向他禀告道:“主子,那汉人范文程刚到城门口,就被围了,很多人喊着要杀他。”
一听这话,多尔衮顿时就急了,立刻二话不说,亲自赶了过去。
还没到城门处,就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吊着的人,正在用皮鞭抽着,同时大声骂着。
“你这条汉狗,打死你!”
“眼下没卖,回头不就卖你主子了,打不死你!”
“还嘴硬,抽你丫的!”
“……”
多尔衮看到范文程还没死,心中不由得松口气,当即厉喝道:“住手!”
那些围观的建虏听到,闻声看去,发现是多尔衮到了,便不敢造次,毕竟如今可是皇父摄政王了,连忙跪地迎接。
多尔衮急停下马,不管他们,急步上前,到了被吊那人面前,发现相貌堂堂的范文程,竟然被破相了,脸上也抽了好几鞭,血淋淋的,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他抽刀出来,亲自割断身子,把范文程给救了下来,带着愧意说道:“本王来晚,让卿受苦了!”
范文程当场就呜呜地哭了出来,为大清在朝鲜尽心尽力地办事,结果刚回来,就受了这样的待遇,他委屈啊!哪有这样的主子的啊?
不过没哭几声,就晕过去了。
多尔衮看到打得有点狠,便立刻带范文程回他府上医治,顺带着收押了打他的几个人。
好久之后,范文程被疼醒,一下睁开眼,正想求饶时,发现在他面前的是多尔衮,竟然亲自在他给敷药,吓了一跳,连忙想拒绝,不过被多尔衮给喝住了,一直到包扎好之后,多尔衮才对只露出眼睛的范文程说道:“打你的那几个人,本王都已经收押了,等你伤好之后,本王亲自看着,你去打回来。他们怎么打你,你就怎么打回来!”
范文程一听,连道不敢。他不傻,能毫无顾忌地把他给打了的人,绝对是有背景的,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朝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多尔衮关心这个,见可以说话了,便马上问道。
范文程一听,就抛开他心中的疑惑,马上回答道:“奴才有愧,收集到的粮食不多,实在是朝鲜人都逃入深山了,不好找。”
这个结果,也在多尔衮的意料之内,可听到之后,终归还是失望的。
但是,表面上,他却没有露出失望之色,而是和蔼地说道:“爱卿安心养伤,卿的家小,朕都让人去接了,来王府就不会有什么事情。”
说完之后,他站起来就准备走了。
可谁知,范文程却开口说道:“殿下,奴才在朝鲜遇到倭人了!”
“哦!”多尔衮顺口答应一声,已经转头要走的他,忽然一下站定身子,立刻回过神来,低头盯着范文程,惊讶地确认:“什么,倭人?”
“是的,倭人。”范文程忍着疼痛回答道,“就是因为出现了倭人,奴才觉得事关重大,对大清可能是个机会,因此就快马加鞭,先行一步赶回来,想向殿下禀告。”
“朝鲜怎么会有倭人呢?”多尔衮非常地惊讶,“你说见到倭人,应该不是只有一两个,不是渔民之类的吧?”
如果是的话,估计范文程也不会这样慎重地禀告了。
果然,就见范文程想点头,却牵动伤势,顿时“嘶”地一声,倒吸一口凉气,只好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回答道:“是倭国掌权的幕府将军,叫德川家光的派来刺探朝鲜情况的。”
听到这话,顿时,多尔衮也从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这个突发的情况,让他立刻集中了心思想了起来。
如今这个时候,大清就像是瓮中之鳖,真是要成为明国待宰的羔羊了。可是,突然之间,听到外面传来动静,有可能会有打破这个瓮的机会,多尔衮又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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