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这个人叫李蓟,几年之前被林昭偷偷送出了长安城,交给了韩参远走他乡,然后“社会性死亡”了。
 emsp;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个人的的确确已经死了,只不过没有死透而已。
 emsp;这是当初林昭应承先皇帝的事情,他也照着先皇的意思去办了,当时的林总管全然没有再见这位六皇子的念头,为了保密,他自己都不知道六皇子被送到了哪里去。
 emsp;但是现在…这位六皇子似乎又有些作用了。
 emsp;于是一个多月前,林昭就找到了韩参,询问这位六皇子被送去了哪里。
 emsp;一问之下,林昭才知道他当年被韩参带出长安之后,就送到了南边的明州去,韩参在那里陪他待了一个多月,花钱给他弄了个明州的户口。又置了个小院子,寻了个生计,之后留下了一点钱之后就回长安帮林昭打理生意去了。
 emsp;算起来,这位六皇子在明州,已经有差不多四年了。
 emsp;他与林昭近乎同岁,可能是因为在明州吃了些苦头,这会儿不仅身材很瘦,而且面色也有些微黄,很显然这位六皇子这四年时间在明州过的并不好。
 emsp;难得的是,这四年时间里明州那边没有任何人看着他,他竟然也没有离开,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在明州待了四年。
 emsp;不过想来也不奇怪。
 emsp;这四年时间里,天下都是他那个皇兄的天下,他有明州的户口还可以在明州安心生存下去,但是如果想要到外地,就要开具路引,一不小心给查到跟脚,立刻就要小命玩完。
 emsp;因此,这位很惜命的皇子殿下,老老实实的在明州待了四年。
 emsp;林昭看着眼前的这位皇子,眯着眼睛笑了笑:“不是我让你活,是你那两个舅舅把你变活了。”
 emsp;说着,林总管看了看四周,淡淡的说道:“咱们屋里谈?”
 emsp;李蓟皱了皱眉头,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看了看与自己身高仿佛的林昭,撇了撇嘴:“话说清楚,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emsp;林昭有些诧异:“范阳军起兵造反差不多一年了,你不知道?”
 emsp;李蓟低着头,缓缓吐出一口气:“听说了一些,不过我住在镇子里,只零星的听到了一些消息,没有细问。”
 emsp;林总管笑了笑,开口道:“我在静室备好茶了,咱们进去谈。”
 emsp;两个人边走路边说话,林昭回头看着这个衣裳破旧的同龄人,有些诧异的说道:“记得那时候,我让韩参给你带去了整整一千贯钱,这些钱虽然不足以让你变成什么豪富,但是至少也能让你过几年富裕日子,怎么才四年时间,就弄成了这个模样?”
 emsp;李蓟的母亲是康贵妃,是粟特人。
 emsp;粟特人算是胡人的一枝,因此康贵妃天生就皮肤白皙,进宫之后才受了先帝的宠幸,当初林昭见到这位六皇子的时候,他也是面目白皙,到现在只四年时间过去,他就变得形容狼狈,而且穿着也十分简陋。
 emsp;李蓟撇了撇嘴。
 emsp;“一千贯钱哪里够用,我花了两三个月便花完了…”
 emsp;林昭无奈摇头。
 emsp;当时这位皇子殿下是骤然从天潢贵胄沦落为普通百姓,大手大脚的花钱习惯自然还没有改过来,以至于足够一个三口之家过上一辈子的一千贯钱,只几个月时间就被他挥霍一空。
 emsp;两个人说话的功夫,便走到了青州总管府的静室,林昭率先迈步走了进去,李蓟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emsp;两个人在静室之中落座,林昭给这位六皇子倒了杯茶水,缓缓说道:“大概一年以前,你舅舅康东平在范阳举旗造反,此时已经打到了京兆府,即将打进长安城。”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