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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msp;二十年前郑家出事的时候,林二娘大概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后来她辗转流落到越州,又在青楼待了几年时间,最后被林清源带回东湖镇,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时候生下了林昭。
 emsp;郑家作为千年世界,郑温又是当时权倾一时的宰相,林二娘人生的前十五年,自然是过的很好的,而那年一场骤变,让她从天堂跌落到了泥尘里,此后几年时间活得极为艰难。
 emsp;在那几年时间里,她当然也有恨过让她家破人亡的人,可是那个人能在一夜之间,让桃李满天下的郑相灰飞烟灭,又哪里是她一个小姑娘能够触及的?
 emsp;在痛苦了数年之后,林二娘最终在东湖镇生下了林昭。
 emsp;生下林昭之后,林二娘迷茫的人生才有了寄托,此后十几年时间,她就把全身心都放在了自己这个儿子身上。
 emsp;林昭出生之后,便与普通的小孩儿不太一样,他不怎么爱哭,基本不需要大人照看,很早的时候便可以自己如厕,走路,说话乃至于认字都比寻常孩童早的多。
 emsp;这就导致了,他这个小孩十分好带,几乎不怎么需要林二娘烦心费力,这让几乎没有任何带娃经验的林二娘省了不少心,这位荥阳郑氏的嫡女,常常觉得这个儿子,就是上天赐给她的补偿。
 emsp;因为有了这么个儿子,这十几年时间,她拒绝与任何郑家人接触,生怕当年的祸端延续到自己儿子的身上。
 emsp;同时,为了让林昭实现“阶级跃升”,她在林昭四五岁的时候,便开始教授他读书认字,希望自己的这个儿子,将来能通过科考脱离东湖镇,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emsp;林昭搬了把椅子,坐在了林二娘身边,他给母亲倒了杯茶之后,轻声道:“阿娘,与我说一说你从前长安城的事吧。”
 emsp;他微笑道:“我听丹阳长公主说,您跟他关系极好,而且她的驸马齐师道齐大将军,还是嗯……外祖的学生。”
 emsp;“我与她确实很熟。”
 emsp;林二娘微微叹了口气,开口道:“从我记事开始,皇帝便十分器重父亲,平日里碰到事情了,总会把父亲请到宫里商量,她是皇帝的妹妹,因此就经常到咱们家来玩。”
 emsp;“你说的齐师道齐大将军,乃是你外祖的入室门人之一,当年就住在我家里,乃是我的师兄。”
 emsp;说着,林二娘语气有些感慨:“丹阳与他,便是在我家里认识的,他们二人成婚之后不久,我家里便遭了难,估计也是那个时候,齐师兄离开长安城,避开了父亲出事的那场风波。”
 emsp;当年郑温,乃是政事堂诸相之首,是名副其实的相国,如果真的追究起来,牵连的人太多,甚至会导致朝廷部分功能瘫痪,因此郑温倒台之后,皇帝便下旨,令郑家一案到郑家而止。
 emsp;后来,这件案子便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束了,不止齐师道这些门生故吏没有受到牵连,就连郑温以及林二娘这些郑温的子女们,也多半活了下来。
 emsp;就这样,林昭坐在林二娘身边,静静的听母亲说了许多当年在长安城里的故事,时不时还会与母亲开上几句玩笑。
 emsp;母子两个人大概说了一个时辰左右,等到天色差不多黑了下来,林昭才起身,对着林二娘笑了笑:“阿娘,时间不早了,今日就先说到这里,等以后咱们娘俩再慢慢说。”
 emsp;见林昭要走,林二娘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微微叹了口气:“昭儿,娘知道你从小就很有主见,但是这件事你必须要听我的,暂时不要跟你的那些舅舅们有什么联系……”
 emsp;说到这里,她语气有些复杂。
 emsp;“他们想要让当年父亲的那桩案子翻案,这谈何容易?且不说当今皇帝在一天,这件事就做不成,便是……便是之后,这件事也不一定能够做成,他们要做什么,咱们管不着,但是能不牵扯进去,就尽量不要牵扯进去。”
 emsp;她看向林昭,面色严肃。
 emsp;“你是越州林氏的子弟,与荥阳郑氏无关了,郑家的事情,就让姓郑的去做。”
 emsp;林昭点了点头,轻声道:“阿娘放心,我知道其中厉害的。”
 emsp;说罢,林昭起身告辞,出了里屋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emsp;回到房间里之后,他先是沉默了许久,最终从怀里取出郑通交给他的那块黑色玉牌,心中暗暗思量。
 emsp;“按照郑通与母亲的说法,当年外祖…突然被下狱的事情,不一定全部是因为当年的那位隐太子,更有可能是皇帝借着这个由头,把郑家这颗大树给顺势推倒了。”
 emsp;按照林昭现在接触到的信息来看,郑温当年在朝廷,因为要帮着皇帝收拾灵皇帝留下来的烂摊子,在朝廷为相十余年,说一句权倾朝野一点也不为过,更让皇帝忌惮的是,郑温的门生,遍布朝廷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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