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新任知州程敬宗,似乎……知道了一些什么。”
林简皱着眉头,缓缓把两个人之间的对话说了一遍,林昭坐在他的下首,认真听了一遍之后,低头思索。
想了一会儿之后,林昭才抬头看向林简,开口道:“七叔,这人多半是在诈你。”
林三郎低声道:“假如他们真的有所谓的证据,这些人就在长安城里,直接在长安城里宣扬,效果岂不是更好?如何还要再派人到越州来这样麻烦?”
“况且,这件事情,侄儿至今没有跟外人提起过,出了谢叔与那位……长安贵人之外,再无第五个人知道详情,七叔既然信得过那位长安贵人,那么这件事就不存在泄露出去的可能。”
“即便真的被他们知道了……”
林昭声音低沉,笃定道:“他们也不可能有所谓有证据,更不可能损伤七叔你的名声。”
林简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摇头道:“这个程敬宗今日来见我,是要以这东西要挟我倒向他们,如果是这样,他们自然非要派一个人到越州来不可了。”
“他们无有证据,空口无凭,谁能信得过他们?”
林昭低声道:“况且这东西,也不会有什么证据,就连当初侄儿把这东西卖给那位长安贵人,拿到了一万贯钱的时候,也没有留下任何纸面上的东西,只要我与七叔站在一边,那些人再怎么攀咬,也损伤不了七叔。”
“天下人,总不至于不信七叔你而信他们。”
当初那位世子殿下李煦与林简一起,约经验出去吃饭,顺便“收购”了林昭手里的活字印刷技术,如果按照后世的规矩,这么大一笔买卖,合同之类的就得留下一大堆,但是当时有林简作保,再加上那位李公子很明显就是皇族中人,不至于赖账,因此林昭干脆什么都没有提,就把东西给出去了。
听到了林昭这番话,林简顿时松了口气,他沉默了一会儿,认真思考了一遍来龙去脉,随即低声道:“三郎说的是。”
其实论聪明智慧,他绝不会比林昭蠢笨,只是因为当局者迷,他被程敬宗那句“身败名裂”给惊着了,一时间没有想明白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林昭也微微皱眉,坐在林简的对面思索了一番之后,继续说道:“如今这件事的破绽只有两处了,一是七叔你给我的那座宅子,这件事是经过衙门的,那位新任知州一查就可以查的出来,另外就是那位李公子留下的一万贯钱。”
“这一万贯钱,是走的大成柜坊的票号,官府去查也能够查的出来,只要他愿意,很容易就能查出这笔钱的走向。”
“宅子的事情不难解释,就当是侄儿帮着叔父弄出了活字印刷,叔父赏给侄儿的,但是那笔钱却不怎么好处理。”
林昭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实在不行,七叔就给我写个条子,就说这一万贯钱,是七叔交给我,让我代七叔做活字生意的,以七叔的身份,拿出一万贯钱并不难。”
林元达这才上下打量了林昭一眼,然后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三郎思虑之周全,远胜为叔。”
林三郎依旧皱着眉头,轻声道:“七叔,现在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他们是否有证据,而是他们已经发现了我……”
“多半他们还能发现谢叔。”
林昭低声道:“也就是说,这位新知州已经注意到了我与谢叔,侄儿没有受过拷打,这程知州要是把我们抓起来打上一顿,我们可不一定禁受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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