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自强的木船继续远远地移动,转向了岛的另外一侧。
岛的另一侧更僻静,就连庆琈集团自己那些收鲜船都不来这儿。其中一处,有一道稍稍凹进去的小湾,还有棵粗壮的大树。这地方,显然就是两年多前,父亲开着老破船抛锚、系缆的地方了。
他想再往更里面看去,却发现一大块比成年人都要高出很多的巨石,矗立在那儿,把视线遮挡住了。
梁自强的目光凝了一凝。
很显然,两年多前不是这样的。父亲的回忆里,压根没提到过这么一大块巨石。如果当时真有这块巨石矗立在那个地方,父亲也不可能瞅见戴庆孚,还隔空与戴庆孚互相打了个招呼。
唯一的解释,是在那之后,戴庆孚特意吩咐手下人搬来的巨石,遮挡住那个地方的视线……
这一看似细小的变化,很明显透着一种心虚在里头!
继续环视一圈后,梁自强没再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无论是收鲜船的鱼获交接,还是草篷,以及围墙内隐约可见的一排排低矮屋顶,都算得上是正常。就算围墙显得谨慎,也并非不可理解。
整体上都显示,斑鸠岛就是一座用来做渔业中转的岛,瞧不出啥毛病来。
但那处凭空多出来的巨石,却令梁自强不得不多想几分。
他没再继续逗留,开着船撒了两网,随便捞了些鱼虾,便转往其他海域去了。
而且,他也不打算有了这次之后,以后还三番五次经常来这里窥探。
自己的船要是一再重复现身,就算隔得挺远,也有可能被对方岛屿正侧码头上忙碌着的那些人给注意上。
捕了些鱼回到岸边时,刚把船停下,却见一只圆溜溜油光发亮的脑袋从水里钻出来,往船上探。
是葫芦。说实话,最近半年已经好久没见到葫芦了。
以前是天天呆在船上,把这当家。后来大概也是越长越大,需要四海为家到处浪,多半时候都不在莲纹船上。但有时船停到岸边,它又会突然冒出来一下。
看来,鲳旺村的海岸边有个家。这一点,葫芦是记住了。
梁自强摸了摸葫芦的圆脑袋,这货眯缝起眼睛,挺享受地,胡须一抽一抽,接受他的“醍醐灌顶”。
摸了两下,梁自强又从撒网捕到的鱼虾中,抓起一把丢船板上,给葫芦吃。
不料这货看了看他,又一颠一颠地走动两下,圆滚滚的肚子还抖动不已。
似乎是在表示,他已经在海里面吃个大饱了,有点瞧不上他给的这些。
既然不想吃东西,就是跑过来瞧瞧老地方,等于打个招呼、叙叙旧呗。
梁自强心里塞着一团麻,还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去应对庆琈集团那种庞然大物。这会儿瞅着眼前萌货晃来晃去,算是暂时释然了一点。
回到家,梁自强在床上想了一夜,陈香贝都感觉到了,拉拉他胳膊,问他咋了。
梁自强不想让一个人的心事变成两个人的失眠,应付了媳妇几句,假装睡着了。
第二天白天,在家又苦思冥想了整整一天。
虽说如今自己也有了点小钱,组起了初步的船队,在村里算最有钱的了,但在庆琈集团面前,简直就如同一只鸡蛋面对着一块巨石。
就算已经基本断定对方就是要置自己于死地的黑手,却依然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除了无力,还是无力。
完全不成比例,随时可能被碾压。而且还是对方在暗,自己一家在明。
到了第二天的夜幕又再一次降临时,一个想法终于渐渐从他的脑壳中冒了出来。
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但却可能称得上奇招的想法。
开上船,碰碰运气,捞鱼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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