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是折叠着的,外表是红色。他一拆开,里面则是白色,上面写着几个字。
“八等奖”。“又有一位同志中奖了,这位同志是八等奖,肥皂一块!”工作人员的声音响起。
梁自强腮帮抖了两下。
肥皂……
盼的是缝纫机,摸到的是肥皂,这理想跟现实落差有点大啊……
银行职员示意他继续。
他再度伸手进纸箱,这次吸取教训,不犹豫,不瞎摸索,手指碰到第一张,直接就捏了出来。
结果一看,他都怀疑是不是前头那张又被谁扔进去,然后他重复摸到了。
一字不差,又是“八等奖”。肥皂,继续捡肥皂……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么有肥皂缘。眨眼间,都捡到三块肥皂了,另外三次是“谢谢参与”。
还剩下四次机会了。当他第七次伸出手,要欲罢不能地继续捡肥皂时。
陈香贝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把扯住了他胳膊。媳妇这是痛定思痛,要亲手阻止自己男人捡肥皂了!
可能是他屡战屡败,把她的勇气都给逼出来了。扯开他的手后,她自己那白皙的手掌就伸进了纸箱中。
时间不长不短,估计她应该是在里头稍稍犹豫了两三下,便拎出了其中一张来。
一拆开,纸片上的三个钢笔字几乎与职员的说话声同一时间劈面而来。
“三等奖!这位女同志比前头那个手气更好,摸出了一个三等奖!”
这一瞬间陈香贝神采飞扬,得意地冲他扬了扬嘴角,酒窝也一下子陷得好深。
“永久牌自行车一辆,呆会摸完最后一张,就可以一起去那边领车了!”工作人员再次大声道。
梁自强平时去百货大楼那么多次,很多重要的物价都顺便问过售货员的。永久牌自行车得一百八十来块,但并非掏钱就能买到,得外加十来张的工业票!
像梁自强没有票,很难买到自行车,至少可以肯定,买不到永久牌的。
比起四等奖缝纫机,这年头的永久单车肯定是更值钱一些。
“都说了你手气才真叫旺,再摸,干脆把缝纫机也摸到手!”梁自强催起媳妇来了。
陈香贝一击得手,也踊跃得很,再次将手伸了进去。
这次再拆开却只是个六等奖,一只暖壶。
大奖就那么多,想要连中大奖,还是不大现实的。
但暖壶其实也不错了,反正比梁自强的肥皂强哪去了。
最后两次机会依然没能摸到缝纫机,而是一只搪瓷杯,一次“谢谢参与”。
十次机会全用光了,银行职员往奖品那片空地指了指,另外有工作人员在那坐着,专门负责发放奖品。
两人立即往空地那边走去。人生的第一辆永久牌自行车,来得这么猝不及防,车把手就在冬日阳光下,闪着白花花的崭新金属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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