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正欲告退,贾母却又叫住了他,神色不自然道:“这阵子可去看过你二叔了?”
抱怨道:“二叔刚到紫霄观,孙儿就奉老太太的吩咐去过了,只是……”
他一脸为难道:“二叔不愿意见人,还让人把孙子哄了出来,说是此生不再相见,叫老太太也千万别去,否则……否则,就要出去游方……孙子哪里还敢去触那个霉头?”
这些话,当日贾琏回来便曾禀报过了。
否则,贾母早就忍不住要去紫霄观一探究竟了。
她也不是真的非要贾琏去倒贾政的霉头,只是觉得愧对儿子,提一嘴,求个安心。
见贾琏这么说了,方无奈的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二叔不愿见咱们,反正云逸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你以后也别去了。”
贾琏有些诧异的看向贾母,没想到她雷声大雨点小,高高举起,却轻轻放下。
便顺着贾母的话头,陪笑道:“可不是嘛!紫霄观的方丈领着孙儿在二叔的院子外头看了,虽比不得家里,却也图个清净,还安排了两个道童,左右伺候着,老太太又何必操这份闲心?”
贾琏也是好意,免得贾母记挂,可图个清静,却触动了贾母的神经。
“没出息的种子!”
贾母看向贾琏,怒其不争道:“你妹妹也是要给云逸做小的,他待茁哥儿又素来亲厚,你怎么就不知道顺杆爬,好好把握机会?这么多年不思进取,捐的个同知,就不思进取!若是有你媳妇一半机灵……不说尚书、侍郎,还能讨不来一个三、四品的闲职?”
贾琏唾面自干的功底,倒是极为深厚,面对贾母的喝骂,他倒非但没有丝毫尴尬,反而暗自腹诽。
自己若不机灵,能找张云逸借种?
贾雨村忙天忙地,那是他没有自己的底气,而他,只需要等着父凭子贵。
当然,偶尔陪着张云逸做一做戏,效果更佳。
自打有了难言之隐,他也失去了做人的乐趣,唯有吃酒听戏,打发时间。
虽然此戏非彼戏,可也能稍稍过把戏瘾,倒也有些乐此不疲。
至于做官……还要做高官?
且不说每日的朝会他是否起得来,就衙门里那些事,他也颇为不耐。
当然,这些话,只能隐藏在心底,不便告诉贾母,只得陪笑道:“那是他贾雨村不如咱家跟逸兄弟亲厚,他只能可着劲在外头折腾,咱们只要把府里打理妥当,不给逸兄弟添麻烦就好。
孙儿又不是做官的料,且家里一大摊子事,总得有个人处置不是?这机会还是留给宝玉和贾环的好!”
贾母对他前一句嗤之以鼻,可后一句却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人情这东西,用一分少一分,且如今一家子吃喝用度,都仰着张云逸的鼻息,而王夫人的年纪也是个不小的后患。
不过,转念一想,赵姨娘还算年轻。
于是道:“你说的倒也不差,环哥儿如今在他手下,赵姨娘也算母凭子贵,这回太太生辰,叫她也一并过来列席吧!”
她只当赵姨娘是母凭子贵,却不知贾环是子凭母贵。
不过,同样蒙在鼓里的贾琏,却也深以为然。
“孙儿知道了!老太太若无别的吩咐,孙儿这就去准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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