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他顿了顿,方继续道:“还不如给你们留条后路。”
“父亲是说……”
谷大寿不等他说完,便摇了摇头打断道:“李从文不过使了些绊子,他便赶尽杀绝,为父现下虽然与他还算和睦,可以后,少不得被赶鸭子上架……你们又没一个成器的,不得不早作打算啊!”说到这,他叹了口气,嗤笑道:“既然这贾化来找老夫求官,老夫拿他做筏子,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儿子还是有些不明白。”谷广善看向谷大寿,试探道,“父亲是想通过他,给张云逸卖个人情?”
谷大寿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倘若哪天为父不在了,你就去云逸小友那里,把今日听到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他,即便他不能够明白老夫的苦衷,也要承这份提醒之情,不至于对你们赶尽杀绝!”
“这……”
“行了!记得老子的话!快去备轿,为父还要进宫一趟!”
见谷大寿有些不耐烦,谷广善不敢再说,一面吩咐下人备轿,一面搀扶着谷大寿出了偏厅。
一路无话,来到御书房。
礼毕。
谷大寿方躬身禀报道:“那日,臣稍稍透露了些口风,贾化果然舍近求远,找到了臣……”
他将曲苑杂坛开业时,退股的那番说辞,简单交代了一遍,又一五一十的复述了贾雨村上门的经过。
原来,曲苑杂坛开业那天,谷大寿的一番感慨,竟然并非是真的懊恼,拒绝了张云逸入股的提议,而是提前给贾雨村设的套。
双方的信息本就不对等,有心算无心,也不怪贾雨村入了套。
万隆帝听罢,微微皱眉,面带疑惑道:“阁老既然看出,他意图走张爱卿的门路,为何不给他点暗示,反而让他去找张爱卿?莫非,其中有什么深意?”
谷大寿的这番操作,在万隆帝看来,无异于画蛇添足。
只是,虽然不无怀疑,谷大寿是否借机向张云逸示好,可碍于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加上谷大寿和盘托出,并未加以掩饰。
这才将心中的疑惑,改为询问他是否另有深意。
谷大寿虽听出皇帝的怀疑,却丝毫不慌,一脸坦然道:“回皇上!他虽然心向陛下,可毕竟与张云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臣恐怕他无意间泄露了口风,故而只隐晦的告知贾化,张大人早已效忠陛下……”
他稍稍一顿,躬下身道:“待陛下召他觐见时,稍加勉励,必定会让其感激涕零,鞠躬尽瘁以报皇恩!”
谷大寿说完,万隆帝不由恍然大悟,叹道:“阁老果然老成持重,方方面面考虑周全!”
看着谷大寿远去的背影,万隆帝的嘴角,缓缓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终究是君臣有别,哪怕是张云逸名义上的连襟,还不是只要自己一个暗示……
自打得知张云逸在梅府的鏖战,那种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稍稍得以缓解。
恰在此时,夏守忠的一声呼喊,却打断了他的思绪:“皇上……皇上大喜!”
原本还有些不快的万隆帝,听闻大喜二字,方才稍稍收敛了心中的不快,沉声道:“有什么喜事?”
“回皇上!太医院的丹药送来了!”
“哦?”万隆帝大喜过望,咽了口唾沫,道,“去告诉敬事房的周贤贵,晚上宣吴贵妃……不,周贵人侍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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