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骨头求避世
“出家?”
荣庆堂内,贾母看向一脸颓废的儿子,不住的摇头叹息:“好端端的,你……这是何苦呢?”
“好端端的?”贾政面庞几度抽搐,语带哽咽,质问道,“母亲是嫌儿子还不够丢人?”
“这……”
贾母一时语塞,想要安慰两句,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反问道:“之前咱们不是说好了?你搬出去住一阵子,何必非得闹到出家的地步?”
“那时儿子刚刚回来,不忍坏了过节的气氛,更不忍母亲伤心落泪,这才拖到了今日。”
昨日惊闻噩耗,贾政当即就动了出家的念头。
可恰逢元宵佳节,贾母正忙于置办筵席,人多眼杂,他羞于见人,故而等到了次日。
他虽有些言过其实,可贾母却信以为真。
毕竟,当日贾政了无生趣的模样,贾母看在眼里。
母子二人相顾无言了半晌,方抹着眼泪叹息道:“你若是心情不好,想在外头散散心,就去家庙里待一阵子……”
“母亲不必再说,儿子心意已决!”
不等贾母把话说完,贾政便打断道:“儿子这些日子考虑再三,若非不想坏了母亲过节的兴致,这个家,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的,还请母亲成全,否则……否则……”
否则了两次,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执意出家不假,却不是要离家出走。
毕竟,回京才不过几天,这一路上的饥寒交迫,担惊受怕,想想都让他心有余悸,哪里敢轻言离家?
可贾母却是关心则乱,一把拉过贾政的手,紧紧攥住道:“儿啊!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贾政顺势而为,面露悲戚道:“还请母亲成全,就别……别再逼迫儿子了!”
他虽是因势利导,可脸上的悲戚却并非假装。
贾母见状,也不敢再苦苦相逼,只得退而求其次道:“罢了,你既然心意已决,我也不劝你了……只是,出家也不是非得去做和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如学你敬大哥,做个道士如何?”
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剃发是件大事,相对于和尚来说,道士显然没这个限制,以后后悔,再想还俗,也方便许多。
另外,贾敬曾随太上皇,玄真观又是皇家道观,一应供给都是上乘,加上离得近,也方便照应。
贾政只是想要避世,对于佛、道其实并不在意。
之所以说要去做和尚,多少是悲愤之下,带着些削发明志的意味,可被贾母这么一说,不免想起自己头顶光秃秃的模样,又有些后悔。
便顺水推舟,叹息道:“罢了……那便依了母亲!”
“好!好啊!你敬大哥虽然不在了,在玄真观应当还有些人脉,回头我让赖大叫他兄弟……”
贾政义正言辞,打断道:“儿子是想要出家避世,又不是学敬大哥蓄意逢迎!”
“那就去清虚观,终了真人代是你父亲替身,也好帮忙照应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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