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将粥棚建在城外,虽是为了救济,却也不乏将灾民们吸引在城外的意思。
“军爷明鉴,小的是荣国府的下人,奉宁国府逸大爷之命南下办事,回来途中路遇灾民……”这些豪奴狐假虎威,扯虎皮做大旗各个精通,知道荣国府江河日下,又有刚才众人的提醒,他便抬出了张云逸。
一听是奉了张云逸的命令,守城的兵丁立即和颜悦色了起来。
“失敬失敬!原来是奉了侯爷的差遣!”
“咱们在这里守门,承蒙侯爷照顾,时常送些热菜热饭!”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张云逸一直在考虑后路,自然不会忽略城门这一块。
他最会笼络人心,便乘着在城门附近搭粥棚的机会,借口进出多有麻烦,吩咐俞禄每日准备些酒菜,给这些城门守卫送去。
为首的校尉指着一众兵丁道:“你们在这里好生看着,我去雇辆车,护送他去宁国府,顺便也验证一下他有无虚言!”
能够一口道出宁荣二府,又能说出张云逸,显然不大可能作假。
守门的将士虽然承了张云逸的情,可双方地位悬殊,却也没机会登门致谢。
如今得了这么个借口,又岂会错过。
只是,毕竟正在当值,这校尉虽然有心结一份善缘,却也必须找个合理的借口。
“卑职西直门校尉武思诚,见过侯爷!”
宁国府前厅,武思诚单膝跪地,颇为惊喜。
来之前,他只盼着门房禀报,在张云逸这里留个名便是万幸,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会亲自接见。
“武校尉快快请起!”张云逸快步上前,将武思诚从地上搀起,“大过年的,辛苦校尉和将士们了!”
他瞥了眼一旁的俞禄,指着衣衫褴褛前来禀报的下人,冲俞禄吩咐道:“先带他去暖阁吃点东西,回头我再问他!”
原本,一个校尉登门,还不至于惊动张云逸。
可他接二连三的派遣人员南下,如今有了贾政的消息,门房也有所耳闻,不敢轻慢。
这才层层禀报到了张云逸这里。
待到打发走了下人,张云逸方将一张银票,塞进了武思诚的手中,又笑道:“大过年的,还麻烦武校尉亲自跑一趟,拿去给将士们喝些酒,暖暖身子!”
武思诚受宠若惊,连忙推辞道:“承蒙侯爷记挂,时常给将士们准备饭菜,西直门众将士已经感激不尽,这个……卑职实在愧不敢当!”
“诶!~”张云逸大义凛然道,“你们尽忠职守,维护京城安宁,且本侯家中的粥棚,也承蒙你们照应,本侯聊表寸心,也是理所应当!”
说到这,他佯装不悦道:“校尉若再这般推辞,可就是看不起本侯了!”
“卑职不敢!”武思诚这才借坡下驴,将银票收入怀中。
张云逸方招呼他,分宾主落座,抿了口茶,说了些客套的场面话,命人送武思诚离开。
过犹不及,既不是王徽这样有名有姓的人物,又是头一回见,稍稍摆出一副折节的架势,结一份善缘,权当一步闲棋,也就足够了。
待到命下人将武思诚送走,他方眯着眸子,抿了两口茶,才缓缓从椅子上起身,踱着步子来到了隔壁的暖阁,询问起了贾政的情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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