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轩窗正梳妆
小轩窗正梳妆
会芳园,临水之轩。
红烛,鸾帐。
蒙着粉色盖头的邢岫烟,独自一人坐在宽大的拔步床沿,怔怔出神。
临水之轩几乎位于宁国府最北端,与举办筵席的大厅相距甚远。
可邢岫烟怔怔盯着粉色盖头的眼前,却浮现出喜宴上热火朝天的场面,满面红光,志得意满的张云逸,嘴角上扬,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接受众人的祝贺。
而那些恭维的贺词,居然也隔着老远,直往她的耳朵里钻,说什么的都有,其中不乏‘艳福匪浅’之类的浑话,惹得邢岫烟面红耳赤,羞不自抑。
蓦地,正接受恭维的张云逸,突然若有所感似的转过头,笑盈盈向自己望了过来。
那一对秃鹰般的眸子,带着浓浓的侵略性,审视猎物一般,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自己。
邢岫烟心中的羞涩,顿时被忐忑取代。
刚才还响彻耳畔的恭维声,迅速远去,取而代之是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不安,张云逸非但没有收回目光,反倒咧着嘴角,好似孙猴子似的,抓耳挠腮起来。
邢岫烟心下一惊,却怕什么来什么。
张云逸仿佛真的变身成了孙猴子,纵身一跃,提着根变幻莫测的金箍棒,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还未等邢岫烟做出反应,张云逸眸中便喷出一道火光,直扑她的身上而来。
邢岫烟惊诧之余,下意识的想要闪避,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只得紧紧闭上双眸。
预料中,被灼烧的疼痛感并未传来,邢岫烟茫然睁开眼,却骇然发现,自己身上的喜服,顷刻间已经化为乌有。
邢岫烟又羞又怒,本能的想要遮掩要害,可那定身咒却仍未消散,双手压根不听使唤。
对面一脸猴急的张云逸,却已然迫不及待的伸手向她袭来。
那温热的大手,似是要将邢岫烟的心给掏了出来,可偏偏不觉得丝毫的疼痛,反从嘴里冒出那羞人的呢喃。
而张云逸仿佛得到了某种指令一般,竟如母亲所说一般的行事。
偏偏自己反抗的信念并不坚定,反生出了些许渴望,渐渐还有些情动起来。
邢岫烟当下又羞又恼,欲要呵斥一声,可嘴里冒出来的,却是那羞人的呢喃。
在即将突破最后一重防线之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羞愤。
情不自禁从嗓子眼冒出一声:“啊!~”
“姨娘!姨娘!你怎么了?”
这两声呼唤,仿佛一桶冷水浇在邢岫烟的身上,她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眼前漆黑一片,那粉色的盖头严严实实的捂在头上,只从盖头下方的缝隙处,透过丝丝光亮,哪里能看得穿外头。
而自己,正依旧双手交叠于小腹,衣裳齐整的端坐在拔步床上。
她这才猛然惊醒,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
羞不自抑的邢岫烟,正欲把脑中不合时宜的念头甩开,可刚晃动脑袋,却想起头上的盖头,担心用力过猛,只得悻悻而停了下来。
她连忙遮掩道:“刚才做了个噩梦!”
“姨娘许是饿昏了头!奴婢拿了些糕点,先给您垫垫!”
看见盖头下递过来的糕点,邢岫烟刚伸出手,却又僵住了。
手中全是汗水,已然湿了一片。
林红玉善解人意的递过一方绣帕,塞进了她的手里。
邢岫烟方接过绣帕,紧紧攥在手心,待到吸干了手上的汗水,才接过林红玉递来的糕点,递到嘴边,轻启朱唇,缓缓咀嚼。
两块糕点下肚,邢岫烟的情绪也平复了许多。
心下暗道,自己真是饿昏了头,否则,怎么会突然冒出那样的念头。
待到将手中最后一小块糕点送入口中,林红玉连忙又递过一块道:“姨娘多吃些,千万别空着肚子,待会儿伺候大爷可是个体力活!”
邢岫烟下意识伸出的手掌,顿时僵在了当场。
幸而林红玉并未察觉出异样,只当盖头遮住了角度,忙将糕点放入她的手中,自顾自的道:“大爷担心姨娘久等,之前差人过来传话,忠顺王爷、贵妃娘娘父亲,还有国公、侍郎几位大人来了,待将人送走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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