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与一守备连宗,对方求也求不来,倒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干脆开门见山。
他这个要求虽然提的突兀,可王徽却误以为他求贤若渴,以为自家表兄也承袭了舅舅的衣钵,故而才提议连宗。
他略微纠结了一下,还是直言不讳道:“不瞒侯爷,表兄不喜奇器之学……”“诶!~”张云逸笑道,“先生莫笑,实在是我与先生一见如故,故而想与令表兄连宗,以后咱们也就是一家人了……”
王徽猛然一怔,忽然再度拜倒,一脸坦诚道:“侯爷待徽以诚,不敢欺瞒侯爷,此次前来造访,实在是怀有私心!”
张云逸不以为忤道:“这话怎么说的?先生能够前来,实在是仙学之幸,本侯之幸。况且,何人没有私心?不论是求官,亦或是寻求一展抱负,能够利国利民,两全其美的好事,有私心又有何妨?”
他一面说,一面伸出手去拉王徽。
不料,王徽这次却颇为执拗的坚决不肯起身。
“侯爷请听我说完!”
张云逸无奈,也只得洗耳恭听。
王徽面露悲戚道:“我那侄儿早年与长安一户张姓人家定有婚约,不想去年到庙里进香,被长安府尹的小舅子李衙内看上,欲要纳为妾室,他逼迫表兄退婚不成,便心生歹念,居然伙同我那侄儿媳妇的卖女求荣的父亲……欲要败坏金哥名节,再逼表兄退婚。
谁知金哥父母爱势贪财,却养了一个知义多情的女儿,她一时想不开,便一条麻绳悄悄的自缢了。我那侄儿闻得金哥自缢,遂也投河而死,不负妻义……
可怜表兄虽为五品守备,可文贵武轻,李家势大,李衙内又是府尹的小舅子,竟投靠无门,还请侯爷主持公道啊!”
金哥案?能够担得起衙内这个称呼的,虽未必就是太尉之子,却必然是高官子弟,而朝中姓李的高官,却恰好只有兵部尚书,李太尉——李从文。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从文也有把柄落到自己手上的时候。
虽然王徽所述的案情,与张云逸记忆中的原著并不相符,可考虑到王熙凤受到自己的影响,并未包揽诉讼,有所改变也属于正常。
不过,他仍然保险起见道:“本侯记得长安节度使乃是云光,他也算你表兄的直属上司,难道就不曾主持公道?”
“回侯爷!云老爷也曾帮表兄递过折子,只是渺无音讯,他虽然怜悯表兄,却也不愿得罪李家……”
张云逸略一沉吟,便想通了缘由。
与其说云山是同情张守备的遭遇,还不如说是推卸责任。
虽说大夏朝承平日久,文贵武轻,可做为节度使,显然是能够上达天听的。
想来张守备也是因此,才求他上奏。
可他却显然没有把奏折送到内阁,而是通过兵部转呈。
否则,即便李从文也在内阁,而身为内阁首辅的谷大寿,与李从文也同属秦王一系,可内阁还有皇帝和宁王的人,绝无瞒报的可能。
想通了这一点,张云逸也从容了许多,把王徽从地上拉起道:“此事我定然不会袖手旁观,你且起来。”
“真……真的?”王徽也没想过他答应的这般爽快,不由一愣,随即再度拜倒,“若能替侄儿报仇,王徽这条命就卖给侯爷了,这本书也一并献给侯爷!”
所谓投桃报李,不外如是,书中别的倒也罢了,王徽还未能完全意识到其中的价值,但连弩却是大功一件。
自打想到这么个法子,他便一直寻思,如何打动张云逸。
只是没想到,还没等他主动献出功劳,张云逸便已经做出了承诺。
张云逸虽然听懂了他的意思,却摆了摆手道:“先生不必如此,这功劳本官不会昧下,本官虽可以替你主持公道,却需从长计议。”
王徽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失落,垂头丧气道:“学生明白……眼下时机还不成熟,只要侯爷愿意伸张,学生已然感激不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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