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逸又岂会看不出,他是被逼无奈?他略一沉吟,接着道:“不过,本侯做事,向来不做则已,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这戏园子只唱咱们的新戏,过于单调,且还得有名角撑着,另外上好的酒水也不可少,王爷家里的戏班,享誉京城,又掌着内府,不缺上好的酒曲,待我找王爷商议,合伙先开一個试试水,倘若可行,未必不能铺开。”
听闻既要与王爷合伙,又要在全国铺开,两张大饼下来。
邢忠一脸的激动,眼中满是敬服,附和道:“对对对!吃酒听戏,人生一大乐事!”他拍着胸脯道:“久病成良医,别的不敢说,这戏园子里的门道,我看也看会了。”
张云逸要开戏园子,并非是为了邢忠,也不单纯是彰显自己知人善用的能力。
此前,通过薛家的生意收集情报,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从无到有起步艰难不说,花费也不菲,还得考虑情报收集的效率。
他虽然有鸟粪的分红和烧碱的生意,可想要维持整个大夏的情报收集,却是力有不逮。
而今,邢忠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自古,茶馆、酒楼、青楼、戏园子,就是情报汇聚的场所。
虽然,谷大寿做为礼部尚书,教坊司也在其管辖之下,以他跟谷大寿的关系,开青楼也不是不行?可一来,皮肉生意他觉得掉价,不愿意掺和,二来,不违法乱纪,上游渠道必然要掌握在谷大寿手里,也不符合他的想法。
而开设戏园子则不会受制于人,且唐伯虎点秋香已经打出了名声,白蛇传又开始筹划,有这两出新戏吸引客流。
不但解决了情报工作的花费,或许还有赚头,同时他还能名正言顺的掌握经营权,方便安插人手。
另外,教员曾经说过,要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敌人少少的。
他刚刚把造纸的改良技术有限度的公开,谷大寿倒也罢了,毕竟收获了人情。
可周显祖、齐远道显然不会这么想。
眼下,正缺一门生意,绑定利益,聚拢人心。
由自己主导开办戏园子,有钱大家赚,显然是个再合适不过的选择。
忠顺王自不必多提,蒋玉菡的戏班享誉京城,只要偶尔友情出演,便可以赚足眼球。
而酒曲方面,也需要忠顺王帮忙,至于谷大寿,周显祖和齐远道,也可以参与其中,壮大声势。
毕竟,这几人,要么是阁老,要么是勋贵、外戚,身份都不低,还可以帮忙招揽顾客。
这几人都是从潜邸就跟随秦王的从龙功臣,比自己资历还老,除了那个李从文,已经有了过节,余下的张云逸可不愿意轻易放手。
新帝登基,他们这批人也算是完成了当初的使命,开始到了瓜分蛋糕的时候了。
张云逸虽只管着天工院和仙学的一亩三分地,没有与他们争抢的想法。
但时移世易,关系疏离却不可避免。
这一点,从交换会停办,可可见一斑。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话虽然不是全对,却也不无道理。
如此一举数得的好事,张云逸又岂会不抓住?“这事我还得与王爷他们商议,你们先回去,待谈妥了再去找伱。”
打发走了邢忠等人,他并未急着出府,而是直奔前院,找到了甄士隐。
将想法和盘托出,甄士隐不禁拍手叫好:“这还真是个不错的法子!邢忠本就是姑苏人士,又精于此道,眼下报纸的事情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再几天就要统一发行了,倒不如让他随我去一趟姑苏,顺便采买些戏子,并将培训的小厮顺便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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