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梅廉则是被正式定罪,而张云逸这个明面上的仇家,更毫无顾忌,大闹灵堂。
连灵堂都闹了,以后下手还会软?
梅丕顾不得腿上的疼痛,也顾不得被周家兄弟看出根底,连滚带爬的往张云逸爬去。只是,他终究慢了半拍,还没等他爬到张云逸面前。
灵堂内的梅夫人,却已经从灵堂内,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凄声厉喝道:“侯爷算什么男人!我夫君虽是戴罪之身,可死者为大,侯爷今日上门闹事,莫非只会对我们孤儿寡母撒气?”
这一句可吓坏了爬到一半的梅丕,他连忙止住了行动,抬起头,惊恐的看向张云逸。
张云逸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收回目送宾客的目光,转过身。
只见,灵堂前,站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小妇人。
她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精致的五官,一身孝服仰面含泪,却难掩轻熟冶艳。
因为激动的缘故,呼吸十分急促,引得小巧玲玲的身子,显出几分壮怀激烈,尽显体态婀娜。
梨花带雨的面庞上,亦是红霞掩映,倒像是熟透了的果实上挂着几滴露水。
让人忍不住想要拂去露水,细细品味。
张云逸暗道一声,梅廉倒是有些福气,只是不多……
这般细枝结硕果,可谓好吃又败火,如今却成了地地道道的未亡人……
想到这,他不禁暗暗吞咽了一口。
他撇了撇嘴,语带双关道:“夫人不必拿话激我,我是不是男人,夫人还无权置评!况且,我今日只是上门看看,并未冲撞夫人,说我拿你们孤儿寡母撒气,恐怕言过其实了!”
虽说,他从没想过对梅家赶尽杀绝,可皇帝既然让他放胆去做,恐怕不是这般装腔作势,便能够交差的。
加上,别的倒也罢了,被质疑是不是男人,他又岂能忍气吞声?
故而,出言调笑,反唇相讥,也算是一举两得。
梅夫人做为过来人,又岂会听不出话里的歧义?
一张俏脸顿时涨的通红,指着张云逸颤声道:“你……伱……”
虽然听出了张云逸话里的隐意,可他说的颇为隐晦,况且,本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叫她又如何好意思诉诸于口。
一时间,竟僵在了那里,只得大口喘气,平复心中的郁结。
张云逸乐得大饱眼福,深深的行了个注目礼。
梅夫人何曾遭遇过这般无礼的目光?她刚才也是情绪激动,多少带着色厉内荏,不成想,非但没能喝退张云逸,反倒在张云逸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下,有些骑虎难下。
正进退两难之际,忽闻儿子梅丕的声音响起:“母亲!本就是父亲有错在先,侯爷不与我们计较,已是宽宏大量,你岂能再顶撞侯爷?还不快给侯爷赔罪!”
梅夫人原本以为,儿子即便不给自己帮腔,也是替自己解围,没想到竟然说出这番话来。
她不觉又羞又愤,只是,当着张云逸的面,倒也不能自乱阵脚,便干脆一甩袖子,返回了灵堂。
梅丕看了眼母亲的背影,又看向了张云逸,略一犹豫,忙从地下爬起,含胸缩背来到张云逸身前。
“侯爷勿怪!家父确实忘恩负义,小侄也是深感不耻!侯爷宽宏大量,不与我们母子计较,侄儿实在感激不尽!”
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察言观色道:“家母不知轻重,顶撞了侯爷,待小侄进去劝说家母,必要她给侯爷好生赔罪!”
饶是张云逸被奉承惯了,可见到梅丕这般卑躬屈膝,也不禁有些愕然。
不过,想到刚进来时,他那副奴颜婢膝的模样,还以侄儿自居,又有贾蓉这个正经侄儿,珠玉在前,倒也不至于瞠目结舌。
正巧,看见赖大从随行的下人手中,接过早已准备好的椅子,摆在了身后,他便大马金刀的往上一坐。
一面翘起了二郎腿,一面乜眼看向梅丕,直言不讳道:“没想到梅廉这厮,不识时务,倒是生了个,知道审时度势的好儿子!至于赔罪嘛……”
因有言在先,不是针对孤儿寡母,加上梅夫人我见犹怜,他不免心生恻隐。
可话到嘴边,张云逸却又犹豫了起来。
他之前已经放了话,要看看到底有什么人敢上梅家的门,触他的霉头。
只是,梅廉虽然早过了头七,却也不可能只停灵一天,叫他就这么在梅家干耗,却也是心不甘情不愿。
倒不如乘机找个台阶,既节约了时间,也算是完成了皇帝的交代。
于是道:“只要你们拿出诚意,叫本侯满意了,自然也不会再为难你们孤儿寡母!”
张云逸只想借坡下驴,可这番话听在梅丕耳中,却暗含深意。
他顿时喜形于色,小鸡吃米似的连连点头道:“侯爷尽管放心!侄儿这就进去劝说家母,必定会叫侯爷看到侄儿的诚意,乘兴而来,满意而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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