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
月黑风高
“鸳鸯姐姐……”
回到贾母院中的琥珀,拉着鸳鸯来到无人之处,方冲她盈盈一礼:“恭喜鸳鸯姐姐得偿所愿了!”
鸳鸯一头雾水:“你这丫头,什么得偿所愿?”
“逸大爷叫奴婢给姐姐传个话,约姐姐晚上戌正,在垂花门旁的假山处见面哩!”
鸳鸯并不知道琥珀与张云逸的对话,听琥珀又是得偿所愿,张云逸约的又是夜深人静,不觉面红耳赤,待听到在垂花门旁的假山处,不免又添了几分失落。
抿了抿唇道:“逸大爷想必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怎么到了你这丫头嘴里,就变了味道,老太太近来心情不好,若是叫她听了这话,岂不闹出误会?”
虽然贾母并未明说,可这两天总是把趋炎附势,见风使舵挂在嘴边,鸳鸯自然能够看出她心态上的变化。
“我的好姐姐,这都什么时候了?虽说精简也精简不到姐姐头上,可姐姐还能服侍老太太几年?姐姐的心意妹妹最是清楚,机会难得,到时候妹妹将人都支开,姐姐也好跟逸大爷互诉衷肠!”
琥珀生怕鸳鸯抹不开面子,又担心告诉她实情会节外生枝,采取了迂回战术。
“老太太快用饭了,没功夫跟你扯这些闲篇!”
鸳鸯不置可否,却也并未出言阻止琥珀,转而走向荣庆堂。
琥珀快步跟上,还不忘低声叮嘱道:“姐姐可别什么话都跟老太太说啊!”
鸳鸯看出贾母心态上的转变,琥珀也不傻,倘若鸳鸯露了口风,少不得要落下个吃里爬外的罪名。
鸳鸯微微点了点头,与琥珀一道,迈进了荣庆堂。
她人虽然回来了,可魂却丢了。
刚才琥珀的话算是击中了她的软肋,她虽然不担心会精简到她的头上。
可她年纪摆在那儿,即便贾母长命百岁,她又怎么可能伺候她一辈子?
原本,还能指望跟着元春陪嫁,可贾政毕竟做出那样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张云逸虽然看似既往不咎,可婚事,大概率没了指望。
“鸳鸯!鸳鸯!你在发什么呆呢?”
她这边正胡思乱想,没在意饭菜已经上桌,听到贾母的质问,这才缓过神来。
她正不知如何解释,却听琥珀解围道:“回老太太!姐姐累了,这几天她担心的觉都没有睡好,这会子悬着的心松了下来,怕是撑不住了,要么奴婢替姐姐伺候老太太,让她回去歇息歇息?”
听琥珀这么一说,贾母也不忍心埋怨,摆了摆手道:“罢了!既然累了,就回屋歇着去吧!”
鸳鸯闻言,感激的看向琥珀,见她冲自己眨了眨眼,知道她在暗示自己什么,脸上不禁浮现一抹红霞。
回到屋内,她略一犹豫,还是坐在了妆台前。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顾盼自怜,忽的瞥见掩在花领子下,露出一抹白腻的脖颈,略一犹豫,扯下了衣领上的花领子。
这花领子虽有些类似蕾丝,也不算严实,可这个时节,戴着却有些闷热。
原本,这个时节,她也不会带着这個累赘,只是,刚入夏那会子,她在屋里做针线,偏生宝玉过来给贾母请安,盯着她的脖颈,眼馋肚饿的,又夸赞其白腻不在袭人之下,吓得她连忙躲开。
自此,便戴了这个,以做遮掩。
她确实有些厚此薄彼,只是当时,并不知道贾政会上书弹劾张云逸,想到可能随元春陪嫁,故而对贾宝玉避之不及。
如今,将这累赘扯下,也是因为张云逸,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旁人虽未必清楚,她自己却是心中了然,不免又添了几分羞涩。
对着镜子抹抹停停,也不知多了多久,方才伸出小指头,从胭脂盒里,挑起一抹胭脂,涂抹在了唇上。
还未等抹匀,却见房门忽然被推开,吓得她手指一颤,差点没涂花了。
却见琥珀一进门,便催促道:“姐姐!时辰快到了,莫要叫逸大爷久等了!”
眼见着时辰将至,她外头都安排好了,却迟迟未见鸳鸯,只当她临时怯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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