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却道:“这不是如今怀了孩子,儿子担心动了胎气,让着些个罢了!”
他这般一说,贾赦方平复一些怒气,不再揪着他不放,转而与薛蟠攀谈了起来。
二人推杯换盏,谈兴渐浓,薛蟠几杯酒下肚,也忘了正事,待到酒席散场,方与贾赦晃晃悠悠,勾肩搭背,交头接耳的离开了宁府。……
“你们先回去吧!我还要同逸哥儿说几句话。”
前院的酒宴散场,后院的贾母却赖着不肯走。
不过,虽说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服软,可到底不能叫小辈们看见。
故而待将人打发了回去,她方找到了尤氏:“珍哥儿媳妇,你也算是自己人,还得劳烦你帮忙去跟逸哥儿说一声,好歹来见面谈一谈。”
她虽然已经放低了姿态,奈何这句珍哥儿媳妇,却叫尤氏颇为不爽。
她心下暗道,贾珍那短命鬼还在的时候,你从没拿正眼看我,这会子死了,倒是会拿他说事了。
嘴上道:“老太太还是请回吧!逸兄弟说了,现下谈了也是白谈,还是等到有了定论,老太太再来不迟,也免得又反复无常。”
倘若只是宾客盈门,还有反转的可能,可皇帝也派人过来,贾母哪里还敢奢望?
她心里暗自叫苦,嘴上却道:“是非对错都是明摆着的,本就是老二狗咬吕洞宾,还要等什么定论?”
虽说张云逸已经俘获了两位太太,可想要从贾家脱困,贾母的态度,也尤为关键,尤氏出了气,也不愿闹得太僵,便道:“罢了!我去问问,不过,逸兄弟肯不肯见,我可说不准!”
她出了偏厅,正见张云逸从前院回来,她连忙上前把贾母的意思转述了一遍。
张云逸摆了摆手道:“你去告诉老太太,当初我好话说尽,也不肯听劝,她既然想等,就等到有了结果,到时候再登门,再见她不迟。”
虽然贾母已然服了软,甚至有些低声下气,可相较于他的盘算,显然还有些不足。
听谷大寿的意思,甄家抄家都是轻的。
相比甄家来说,荣国府显然有所不足,只要这个消息传到贾母耳朵里,足以起到威慑的作用。
到时候面对家族存亡,和宝贝孙子贾宝玉的命运,什么脸面都是浮云。
尤氏转身离去,张云逸正欲迈步去花厅与尤二姐等人汇合。
冷不丁看见娇杏站在回廊上,看着自己欲语还休。
见张云逸看向自己,娇杏脸上浮现一抹红霞,不自觉的干咽了一口,从怀里掏出一枚长命锁,伸手递到身前,含羞带怯道:“也不知道送什么好,便打了个长命锁!”
娇杏本就住在府里,直接给孩子戴上便可,又何必绕个弯,非得交到张云逸手里?只是,前儿晚上张云逸再度去了香菱房里,娇杏听了大半个时辰的墙角,正待收拾心情。
不料,她刚缓了口气,那边的动静再度响起。
张云逸安抚好了香菱,又开始掉转了枪头,安抚起了金钏。
这一下,让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连内心几近熄灭的火苗,也再度燃起。
既然,香菱一个人承受不来,那也不存在抢了妹妹的。
原本,对于没能完成贾雨村的交代,她也是心怀忐忑,只因考虑到香菱的感受,这才偃旗息鼓。
刚才尤氏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加上今日的所见所闻,终于明白贾雨村的深意。
故而,又变着方的给张云逸暗示。
她这般舍近求远,张云逸又岂会看不出来?
虽说谷大寿的话,也让他侧面了解了秦王和他,对贾雨村的态度,可他的话也不无道理。
贾雨村这种人,善于审时度势,用对了也可以恰到好处。
眼下他又不缺女人,何必因为娇杏,无端树敌?
于是,接过尚有余温的金锁,中规中矩道:“那就多谢嫂子了,我这就拿进去给孩子戴上!”
他稍稍停顿道:“雨村兄在南面一切顺利,嫂子不必挂念!”
说罢,便转身进了花厅。
娇杏闻言不由一颤,脸上顿时羞愧难当,她怔怔的看着张云逸的背影,张口结舌,欲言又止。
可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解释。
……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