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
摊牌
薛姨妈满面愁容,颤颤巍巍的出了荣庆堂。
看见站在屋檐下的金钏,她立即打起了精神,拉着金钏来到角落。
“你是知道的,姐姐防我防的跟什么似的,这回你可千万得帮忙说些好话啊!”
她倒不是担心留在荣庆堂,会让贾母和王夫人难堪。
只是,见张云逸如此不留情面,再指望贾母和王夫人帮忙求情,显然就不合适了。
提前离开,一方面是撇清关系,另一方面也是另寻它法。
“姨太太这话可折煞奴婢了。”
金钏瞥了眼,不远处站在门口的鸳鸯等人,笑道:“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姨太太不如随先我回府,等着大爷如何?”
“噯!噯!”薛姨妈听了这话,顿时安心了不少。
一面答应,一面摸向手腕上的镯子。
奈何她过于丰腴,又六神无主,手忙脚乱,一连几次都没能把镯子褪下。
金钏看在眼里,笑着阻止道:“奴婢可受不起,姨太太还是收着吧!”
薛姨妈有些狼狈的笑了笑:“待会儿,你找个滑手的东西。”
金钏不置可否,转而冲守门口的鸳鸯和琥珀等人,道:“劳烦鸳鸯姐姐跟我们大爷说一声,就说我先回府了!”
鸳鸯尴尬的点了点头,脸上浮现一抹忧虑,不自觉的看了眼荣庆堂的方向。
却没发现,一旁的琥珀正眉头深锁的看着她。
她和金钏等人虽一直守在外头,可张云逸在荣庆堂内的话,却并未压低声音。
落井下石,之类的话,更是叫她听了个清清楚楚。
原本,元春的婚事传的沸沸扬扬,她还寄希望可以跟着元春陪嫁,如今,只看今日这个形式,恐怕无望了。
虽说这会子屋内的声音低了下来,再也听不见里头的对话。
可薛姨妈人在屋内,想必对于形势看得比她更加清楚,倘若她没有跟着金钏回去,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这会子,急于出来,撇开贾母和王夫人去东府等候,无疑是板上钉钉了。
而琥珀何尝不是有这个担忧?
原以为鸳鸯陪嫁,贾母跟前自己独大,这下无疑也跟着泡了汤。
不过,她们却不知道,屋内的张云逸虽然依旧横眉冷对,可形势,却远没有她们想象的严重。
他深知皇帝交给他奏折的用意。
所谓不能让他凭白受了委屈,更多的是指,面对贾政背后捅刀子,却还要让他免为其难,给皇帝出尔反尔背锅,解决元春与宁王的传言。
如果说,前一次皇上只是敷衍可以纳元春为妾,这次则是明示,他可以借由这封奏折拿捏荣国府。
不过,话虽如此,皇帝毕竟理亏在先,不想把事情闹大,这才把奏折交给他,让他自己看着办。
所以,发了一通脾气,摆足了姿态,见贾母又低声下气的赔罪,他方喧宾夺主道:“二太太先回去吧!我有话跟老太太说!”
既然拿了尚方宝剑,当然要跟贾母摊牌。
只是,当着王夫人的面,纳元春为妾,总归好说不好听。
王夫人只当他不信任自己,急忙辩解道:“千真万确,这事我真的毫不知情……这鸟粪的生意,还有我王家的一份力,又怎么会……”
张云逸一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并瞪了她一眼。
贾母也开口道:“听逸哥儿的,伱先下去吧!”
王夫人只得无奈离开。
待到她走后,张云逸方沉声道:“老太太怕是还不知道!与这封折子一同送进宫的,还有十数封折子。”
“这天杀的糊涂种子!多半是被人蛊惑,逸哥儿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我放不放在心上倒在其次,皇上那边才是关键!”
张云逸顿了顿,接着道:“弹劾我倒也罢了,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指桑骂槐,指摘皇上的不是,实在大逆不道!”
“你可千万帮忙给他说几句好话啊!”
“若非我替他开脱,老太太又岂能看到这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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