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她稍稍犹豫,问道:“孙女回来路上,那些议论之人,莫不是祖母安排的?”
一来,贾母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元春不禁怀疑,路上那些议论,是不是她提前安排的。
二来,见面的情形倒也罢了,路上的见闻,却不好意思诉诸于口。
只是,不说又担心分析的不够透彻,故而抛出这个疑问。
贾母原本听了见面的经过,脸上不自觉的浮现一抹笑意,待听见路上有人议论,立即紧张道:“议论了什么?”
看见贾母的表情,元春不觉松了口气。
沿途议论声不绝于耳,张云逸虽然装聋作哑,却不可能没有听见。
她能有此猜测,他难保不会有此怀疑。
只是,她无从判断,张云逸是不愿叫自己难堪,还是顺水推舟,亦或他才是始作俑者……
此刻撇清了贾母的嫌疑,她不免胡思乱想起来。
虽说这与贾母的想法不谋而合,可前两种可能还好,倘若真的是他的授意,这手段实在有些下作。
她这边想入非非,贾母却已经不耐烦了,催促道:“你倒是说啊!”
因不了解张云逸的为人,元春也寄希望贾母能够做出判断,强忍着羞涩,将沿途的闲言碎语和盘托出。
贾母听罢,顿时喜气盈腮,拍手笑道:“原来如此!”
“祖母想到了什么?”
“你怎么还不明白呢?”贾母有些很铁不成钢道,“你不是说,车撵和随行护卫都是宫里的安排?逸哥儿知礼守节,若无皇上默许,他怎么可能与你同乘而回?”
这番话,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
元春做为当事人,骤然听到那些闲话,不及细想。
待回到家,又只顾着叙说离别之情。
而贾母则不同,自打听闻婚事出了变故,她便一直琢磨着给元春找后路。
她最担心的就是张云逸顾虑皇家的颜面,推三阻四。
所以,听完元春的话,立即想到了这种可能。
“呼!~”贾母长出一口气,笑道,“皇上这是自知理亏,担心外头说嘴,否则即便逸哥儿不喝阻,那些侍卫又岂是吃干饭的?由得他们胡言乱语?”
想到此前怀疑张云逸的人品,元春不禁又羞又愧。
她心下暗道,皇帝的安排最大,既然事已至此,便是车上不便据实相告,回府以后也应该跟贾母说一声,怎么还瞒着了?
想到这,她不禁疑惑道:“可既然如此,逸兄弟怎么没告诉祖母?”
“这……”贾母一时语塞。
元春不明就里,她却明镜似的。
即便有皇上的意思,可他已经承诺要娶迎春,又怎么好意思再提元春?
她连忙帮着解释道:“这种事,他又怎么好意思开口,况且,他父孝尚未期满,你又刚刚回来,哪能那么着急?”
贾母说到这,却话锋一转道:“不过,这事也不能耽搁,你放心,等改天我叫他过来问问,必定会商议出一个稳妥的法子。”
既有皇帝的授意,贾母也多了几分依仗。
姐妹共事一夫,总归好说不好听,她打算先探探张云逸的口风,再讨价还价,最好能避免这种尴尬。
元春却以为她想就婚事与张云逸商议,便也不好意思追问,祖孙二人又说了会体己话,直到三更天,方各自安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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