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迈步进去,却没看到张云逸的人影,不由一愣,待左右看了看,瞧见左边里屋有灯光亮起,连忙闷头走了进去。
进到屋内,只见张云逸仰面斜躺在床上,左腿搭右腿,双手抱头,枕着靠枕,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在贾赦那里没少受辱,只是张云逸毕竟矮了一辈,又是头一遭,她此前还有些下不来台。
这会子四下无人,倒也没那么尴尬,忙含胸缩背的来到床前,满脸陪笑道:“想必司棋也跟大爷说了,这也是没法子了,才求到大爷这里……”
“呵!”张云逸冷笑一声,打断道,“是谁给你的自信,觉得大爷肯帮这个忙?”
“都是一家人……你若是担心,以后大可在聘礼里头……”
“聘礼?”张云逸嗤笑道,“我何曾说过要娶谁?”
“啊?”邢夫人不由一怔,满脸错愕道,“当初在老太太跟前立下字据,大爷可是亲口说的……”
说到这,她似乎反应过来什么,声音也戛然而止,转而一脸忐忑的看向张云逸。
张云逸双腿调了个,看身段模样与赵姨娘颇有些相似的邢夫人,一脸玩味道:“大太太既然知道立下了字据,怎么还搞不清状况?”
“什……什么状况?”邢夫人心里不由一紧,脱口而出道。
“呵!什么状况?”
张云逸冷笑一声:“蓉哥儿便是以这个法子,害死了珍大哥,你们给我下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连老太太都承认了,只要把那张认罪书往皇上面前一丢,连审问都免了,你说是什么状况?”
邢夫人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浑身瘫软,连忙扶着床沿,才堪堪稳住了身形,叫屈道:“大爷!您可不能冤枉好人啊!咱们那药里,可没有那些害人的东西啊!”
“冤枉好人?嘿嘿嘿!”张云逸阴笑一声,“蓉哥儿如何害死的珍大哥,在场的可不止大老爷一人,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包藏祸心,有样学样?你们不承认也没关系,诏狱里有的是叫人开口的法子……”
听到诏狱二字,邢夫人不由浑身颤抖,仿佛筛糠一般。
她哪里还顾得上分辨,连忙求饶道:“大爷!大爷饶命!还请您看在姑娘的面子上,放我们一条生路啊!”
“我也不想闹到这个地步,谁叫你们不知死活,非得往枪口上撞?想来是我给你们脸了,叫你们有些找不着北,跟我摆起老爷、太太的谱来了!”
邢夫人已经被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再提什么银子的事,唯恐避之不及道:“不不不!绝对没有,就是给我们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在大爷面前摆谱啊!”
张云逸瞥了眼一脸惶恐,犹如面团般瘫软在地的邢夫人,倏然一个起身,坐在了床沿。
他岔着双腿,正对着邢夫人,伸手勾住她的下巴,把那张略显狐媚的脸四十五度抬起,仰面对着自己。
皮笑肉不笑道:“既然敢在我面前摆谱,我倒是有些好奇,做西府里的大老爷,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邢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呆住了神。
待听到他的话,哪里还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她虽然被吓破了胆,却也没想到张云逸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忽然惊觉,张云逸捏住自己下巴的手,已然顺着脖颈滑落。
她下意识就要抬手去捂,冷不丁耳边又响起张云逸阴恻恻的声音:“近来大爷总觉得心里有些烦躁,许是那药的后劲还未完全消退,大太太倘若能够,把这药的后劲驱除干净了,我也不是一定把事情做绝,非得闹到皇上那里!”
此话一出,邢夫人抬手的动作不由一滞。
一晃神的功夫,只觉得襟口一松。
随即,胸口仿佛被烙铁烫过一般,再也兴不起反抗的念头。
……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