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嫂子连忙又奉承道:“这还不是姑娘您的一句话的事?谁还不知道您如今……”
袭人抬手打断道:“好了!婶子就回去等信吧!”
“诶!诶!”柳嫂子听出袭人不愿落下话柄,也不敢再说,连忙躬身退了出来。
不过,既然连何三都听到了风声,如今又得到袭人亲口确认,不说板上钉钉,却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她满心欢喜的往小厨房赶。
却不成想,小厨房内已然闹开了锅。
闻风而至的司棋,正叉着腰,冲着绣橘和小莲花等一众丫鬟,嚷道:“既然狗眼看人低,凡箱柜所有的菜蔬,鸡鸭鱼肉,只管丢出来喂狗,反正都是她一家子,也不算糟蹋了!”
小丫头子们巴不得一声,七手八脚抢上去,一顿乱翻乱掷的。
众人一面拉劝,一面央告司棋说:“姑娘别误听了小孩子的话。柳嫂子有八个头,也不敢得罪姑娘,说鸡蛋难买是真。我们才也说她不知好歹,凭是什么东西,也少不得变法儿去。她已经悟过来了,连忙蒸上了。姑娘不信瞧那火上。”
她们这番话,替柳嫂子分辨反在其次,更像是替自己卖乖。
司棋本就是有意借题发挥,又哪里肯听劝?
待到柳嫂子回到小厨房,屋里已然是一片狼藉。
司棋见她返回,方将刚蒸好的鸡蛋,当着她的面连碗一并砸了。
似乎是仍不解气,她冷笑道:“我倒是要去问问,这府里是不是连口鸡蛋也不让人吃了!”
丢下狠话,她方带着一众丫鬟,趾高气扬的离开。
柳嫂子见她气焰嚣张,愈发不敢吱声,待她走后,方摔碗丢盘自己嘀咕了几句。
原以为司棋只是放狠话,发泄一通也就过了。
可还没等她把厨房内的烂摊子收拾好,就见林之孝家的带着秦显家的赶了过来。
一进屋便道:“这小厨房的差事你也是做到头了,快把钥匙和对牌拿出来吧!”
柳嫂子不觉怔住了神,待到反应过来,才不卑不亢道:“这话是从何说起?司棋带着人来砸了厨房,不知糟蹋了多少东西,我都认了,这差事是太太、奶奶们的吩咐,就算觉得我不够周全,是调是罚,总得有个章程,至少也要通报管事的一声!”
林之孝家的和秦家的关系,她是知道了,加上她只是负责巡夜,倒也管不到分配差事,只当这是在替司棋找场子。
林之孝家的冷笑道:“谁说没有通报?好叫你知道,这正是赖管家的意思,这事往小了说是怠慢了姑娘们,往大了说,未必不是你欺上瞒下,克扣了姑娘们的用度,中饱私囊!如今只夺你的差事,倒算是罚了轻的!”
柳嫂子听闻还有赖大家的意思,只得乖乖交了钥匙和对牌。
可等她收拾了东西,出了小厨房,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倒不是怀疑林之孝家的拿话诓她。
只是,府里下人之间,走关系,争夺肥缺的不在少数。
赖大点头也无非因为那些个传闻,可说到底也不是大事。
况且,后院和园子里的事,都是琏二奶奶一把抓,未必没有缓和的余地。
眼看着行至蘅芜苑门口,她犹豫了一下,敲开了蘅芜苑的大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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