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赵姨娘闻言顿时失了神,“老爷是嫌弃妾身年老色衰了吗?”
她本就以色侍人,倘若不是慌了神,别说还没到那个年纪,就算到了,年老色衰也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
虽然,她背后的依仗一直是贾母,可倘若不是贾政宠着,贾母便是抬她出来,又如何能给王夫人添堵?
“怎么会呢!”贾政矢口否认道,“只是,百善孝为先,老太太既发了话,老爷也不得忤逆她老人家的意思,总得等大姑娘完婚以后,才好回你的院子。你刚才也说了,老爷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都没。”
贾政之所以早不提,晚不提,偏偏选在这个时候,也是因为元春的婚事有变。
原先,贾母发了话,要他住到元春完婚,免得外头又传出什么闲话,影响了元春的风评。
倘若有个盼头也就罢了,他熬一熬也就过了。
而今,这事还不知什么时候有个了结,哪里还能等得下去?
只是,贾政虽矢口否认,赵姨娘却哪里肯信。
可她只是个妾室,没有王夫人与贾政分庭抗礼的底气。
连忙俯首帖耳道:“老爷说的是,能有个人帮妾身照顾老爷,妾身自然求之不得。”
她虽俏面含春,心却沉到了谷底。
本就得罪了王夫人,倘若再忤逆了贾政的意思,别说在府里立足了,能不能保得住母子的性命,都在两说。
只是,话虽如此,可她与周姨娘不同,这些年没少在王夫人跟前现眼,一旦失了宠,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越是这个时候,探春的托付越是不容有失。
连元春的婚事,张云逸都出过力,她又见识过王夫人面对张云逸的态度,倘若能够促成这桩婚事。
便是王夫人,也不得不给他几分薄面。
想到这,探春那些徐徐图之的话,早被抛诸脑后。
连忙拉住贾政的胳膊,凄凄道:“妾身知道犯下大错,不敢求老爷、太太宽恕,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姑娘和哥儿都是老爷亲生的,尤其姑娘如今大了,也该寻一门亲事了。只是,妾身开罪了太太,恐怕也要拖累姑娘,还请老爷垂怜!”
“这是自然!”贾政答应一声,却话锋一转道,“不过,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有眉目的事情,你且放宽心,老爷必会给她物色一个好人家。”
赵姨娘忙道:“妾身倒是有个人选!”
为免以后连吹风的机会都没有,她不得不乘着贾政还用得到的时候,讨一个准信。
贾政微微皱眉,赵姨娘虽是探春生母,可婚姻大事,却不是她一个妾室,可以插嘴的。
不过,眼下还指望着她传话,倒也没有苛责,沉声道:“你能有多少见识?哪里知道什么才是好人家?少给老爷添乱!”
“老爷!妾身虽见识浅薄,可两府里的哥儿,还是见过一二的,东府的逸大爷,不论年纪、身份、家世、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又是亲戚,知根知底……”
不等她把话说完,贾政一甩袖袍,喝斥道:“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还嫌老爷不够丢人?”
“老爷!大老爷都不觉得丢人,老爷又何必……”
虽看出贾政不快,可坐以待毙也是个死局,还不如搏一搏。
“好了!”贾政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话,却也不愿过多解释,只有些不耐烦的敷衍道,“你记得把老爷交代你的事情办好,这事老爷心里有数。”
说完,转身便走。
赵姨娘跟了他十多年,自然听出他话里的敷衍。
看着贾政消失的背影,她沉吟良久,方一咬牙道:“你既然不念旧情,也只能我自己出马了,我就不信,没你办不成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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