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问,尤氏愈发显得惭愧,支支吾吾道:“大……大太太说他收了大老爷八百两……”
邢夫人献宝似的告诉了尤氏,贾珍收取了银子,她又岂会不好奇,贾珍收了多少?
只是,这数字她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张云逸,故而,开始便瞒了下来。
“八百两?”张云逸蹙起了眉头。
倘若是八千或是八万,还可以解释为贾珍眼皮子过浅,亦或是手头周转不开。
可八百两,这已经不是多少的问题,而是赚一点是一点了。
他心下愈发笃定,二者之间有某种联系。
甚至怀疑,魇魔法这一出,也与贾珍有关。
若非事先知道,自己有可能会出意外,何至于赚这八百两?
虽然马道婆的交代里,并未有这方面的迹象,可这事只有赵姨娘心里清楚。
她既然能找到自己,未必不会病急乱投医,去找贾珍。
毕竟,贾珍做为贾家族长,本就在宗族承嗣等问题上,有很大的话语权。
一旦贾宝玉出事,贾环做为贾政唯一的儿子,与嫡孙贾兰之间,存在某种微妙的关系。
倘若再有贾政的暗中支持,未必没有机会,在继承权上做文章。
至于贾珍为何对自己下手,可能性太多。
或许是怀疑,自己知道了父子二人的死因,或许是因为秦可卿,亦或是别的原因,这些张云逸并不打算深挖。
自打在荣府,从贾琏口中得知,贾珍暗中使坏,在张云逸眼里,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他之所以没急着动手,一方面是因为,被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牵扯住了精力。
另一方面,贾珍既然选择在荣府,又已经到了自己使坏的地步,明显是黔驴技穷。
如今的宁国府,尤其是会芳园,所用的下人仆役,都是千挑万选。
又有跟着母亲陪嫁的下人监管,倒是不必担心自身安危。
当然,王熙凤和贾宝玉的遭遇,也给他提了个醒,须得让甄士隐尽快回来,好把控后园的餐食饮水。
同时,为免阴沟里翻船,还得先下手为强。
想到这,他对尤氏道:“珍大哥想必是手头太紧,他年前不是说,蓉哥儿在田庄盘剥的太狠,克扣了田庄的收成,想卸了他的差事吗?便依了他,也免得为了这点银子,叫外人看了笑话。”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至于人。
哪怕是要对贾珍动手,他也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贾蓉这条毒蛇,也该体现他的价值了,否则,他又何必养着?
只是,即便尤氏与贾珍的夫妻情分,早已被自己捅穿,可为了保险起见,这条驱虎吞狼的计策,还是瞒着她方为妥当。
在王熙凤那里未能尽兴,他冲外头喊了一声:“备些热水,大爷要沐浴!”
随即张开双臂,方便尤氏褪下斑驳的白色中衣,并笑道:“嫂子好久没陪我洗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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