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做父母的素来望子成龙,赵姨娘自然也不能免俗。
原本她还只打算拿赵姨娘自身说事,可听了这话,却改了主意。
唉声叹气道:“不是我触你霉头,这一关倘若过不了,只怕哥儿别说出息了,能不能保得住性命都难说啊!”
“怎么会!”这下赵姨娘真的慌了神,“环儿命格贵重,怎么会性命堪忧?”
马道婆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赵姨娘怕是又找别人算过。
“原本确实如此,只是此一时彼一时。”
虽不清楚赵姨娘找的是谁,可这个时候唱反调,只会让她对两边都半信半疑,不如顺着话头,将原因归结于赵姨娘自己身上。
“您老是说……”
马道婆见赵姨娘上当,循循善诱道:“可不是嘛!你也不想想,府里的大姑娘都是要做王妃的人了,以后太太和宝玉只会跟着水涨船高,伱如此造太太的谣,这府里又岂能容得下你们母子?”
马道婆算是说到赵姨娘的心坎上了,她一直担心王夫人的报复。
她身为妾室,无法接近张云逸,更遑论求他出手,眼下马道婆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这可如何是好?我们母子与他们天上地下,倘若真的有心对付我们,如何能够躲得过去?”
她一面拉住马道婆的手,一面期待的看向对方,诚恳道:“您老若是肯帮我们母子,度过难关,我娘俩必定感恩戴德,待过了此劫必定有情后表。”
马道婆低头思忖了半晌,欲言又止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
“我懂!我懂!”赵姨娘一溜小跑,翻箱倒柜,从一个包袱来到炕前,倒出百十两银子。
马道婆不动声色的将银子收入怀中,方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沉吟道:“罢了!老身今日前来,本就是来给你们母子指条明路。”
说到这,她顿了顿,高深莫测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故而大灾难也暗藏大机缘。所谓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了!”
赵姨娘自以为刀在脖上,哪里还会犹豫。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您老只管说!”
马道婆紧惕的瞅了瞅四周,这才从袖袍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悄声道:“这是我门秘药,你瞅着机会放入宝玉的茶里。倘若他出了岔子,你必然母凭子贵,自保也就无虞了。”
她原本只是想从赵姨娘这里哄些银子,现在却打起了别的心思。
为此,她还特意叮嘱道:“上回你已经造谣太太,这回切莫再轻举妄动。”
“是是是!您老吩咐的,我自当谨记。”
赵姨娘小心翼翼道:“太医不会查出来吧?”
马道婆摆手道:“这个你放心,此药并非毒药,无色无味,入水即化,只在迷人心智,疯而不死,旁人只会当他是中了邪,谁又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赵姨娘两眼放光,小心翼翼的接过药丸,又看向马道婆怀里的瓷瓶,道:“您老能不能再给一粒?”
听了这药的功效,她不免想起张云逸曾说过,贾环未必没有袭爵的可能。
一个也是做,两个也是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连贾琏也一并药了。
马道婆瞥了眼赵姨娘,并未问她为何多要一粒,却道:“此药价值不菲,你这点银子我给你一粒,便已经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了,如何还能多给?”
“您老糊涂,宝玉若是疯了,老爷也就只有环儿一个子嗣,到时候还能少得了香烛供奉?”
只是,任凭赵姨娘舌灿莲花,马道婆却不予理会,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道:“无凭无据的,到时候你若是不肯认账,我找谁说理去?”
赵姨娘志在必得,双手一摊道:“那您老倒是说说,如何才肯信我?”
“这药给你一粒是为了救你们母子,再给一粒,就不是救人了,我也担了干系,这银子却不能少了,且你得立下字据,免得事后翻脸不认账!”
赵姨娘听她肯松口,哪里还顾得了许多,当即便立下了五百两的欠条,并按了手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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