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闻言,不觉心头一颤。
她并未明白贾政的苦衷。
当初在处置赵姨娘之时,便有过不好的猜测,虽然后来从贾政的表现上来看,似乎是自己杞人忧天。
可今日,突然说出要自己避嫌的话来,不免又勾起了她的怀疑。
以贾政爱面子的性格,确实有可能为了保全颜面,故作不知。
她这边正想的入神,偏偏贾政见没得到回应,担心说得不够明白,以至于出了疏漏,又叮嘱道:“他虽是晚辈,可毕竟不是自家小辈,你也该避讳些个!”
这话无疑坐实了她的猜测,王夫人顿时羞愤欲绝。
只是,若非因为贾政那一推,她又何至于落入张云逸怀中?
如今,贾政倒是有脸,将罪责全归咎到她的头上。
想到这,话里不免也带着几分怨气:“老爷既然要妾身避讳,不如干脆别请他了,免得万一碰上说不清楚。”
“胡闹!”贾政喝道,“伱也是当家主母,竟连这点场面都不顾了?”
因担心王夫人给张云逸甩脸,坏了宁王笼络大事,贾政缓和了语气道:“我只是要你注意身份,莫要派人去请他而已。他来府里,该尽的地主之谊,总不能少了。”
见贾政一面叫自己避讳,一面又叮嘱务必尽地主之谊,这般前后矛盾,倒是顾全了他的体面,却分毫不顾自己的为难。
王夫人更是心里憋屈,呛声道:“话都让老爷说了,倘若他提什么非分的要求,也要尽力满足不成?”
她也懒得遮掩,干脆把难题又给贾政抛了回去。
既然贾政把当晚的一幕看在眼里,想必张云逸对自己的不轨企图,也已经心中有数。
一方面,因为心里委屈,她存心恶心贾政。
另一方面,她也想看看,贾政在面对这个问题时,是个什么态度。
可不知为何,说出这句话,她非但没有觉得羞愧,反倒涌起一种报复的快感。
贾政也被她问得一愣。
他只当王夫人是对他不满,故意找茬,跟自己抬杠,驳斥道:“他素来知礼守节,你只需把自己做好,以礼相待,他又岂会不分轻重,提什么无礼的要求?”
贾政的话,把王夫人气笑了。
“呵!~”她轻笑一声道,“老爷说的是!他素来知礼守节,倒是妾身不懂礼数了,既然如此,妾身只照着他的礼数,好生回礼便是!”
王夫人说完,又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倘若张云逸欲行周公之礼,倒要看看你是否还有脸,让我配合回礼!
贾政虽没听出她的心声,可她话里的轻蔑,却听出来了。
他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罢了!此事我自己去找琏二,不用你再操心,等到完工庆贺之日,你只需跟着,做好样子功夫也就是了!”
虽说对于贾政的怀疑,心怀不忿,可当初确实被张云逸手拿把攥,王夫人难免也有些心虚。
此前,赵姨娘已然闹出不好的风波,倘若再传出什么风言风语,难免让人怀疑空穴来风。
见贾政不再让自己安排,她也乐得少一点是非。
当即便顺着他的话头,道:“老爷说的极是!既让琏二安排,老爷自去便是,倒也用不着我多此一举。”
听她话里有送客之意,贾政也懒得多言,一甩袖袍,愤愤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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