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转身欲走,贾赦冷笑一声,阴恻恻道:“这事只怕逸哥儿还蒙在鼓里吧?”
贾珍闻言一怔,顿时止住了身形。
他肠子都悔青了,原以为这是妙手偶得的来钱法子,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虽说打定主意,要与张云逸切割,可也希望能多找补些银子傍身。
以前,他也曾督促尤氏,在张云逸面前旁敲侧击。
倘若这会子被贾赦将事情捅到张云逸面前,必然会引起他的警觉。
一旦打乱了计划,真可谓因小失大了。
只得故作镇定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且不说表弟会否听信你的一面之词,便是信了,知道了当初的约定,我倒是想看看,你还有没有脸,把二姑娘嫁过去!”
“这……”
贾赦顿时无言以对,他倒不怕张云逸知道,却担心事情闹大,让贾母知晓。
贾珍虽不清楚内情,却看出贾赦的顾虑,愈发得理不饶人。
不得不说,贾家这些人,在别的事情上能力有限,可一旦牵涉到银子,各个都是人精。
二人都有顾虑,针尖对麦芒,讨价还价了半天,最终将价格敲定在了八百两。
……
与此同时。
宁王也没闲着,从贾政口中得知,待嫁别院完工的大概日期。
他便找到了生母甄贵妃,打算乘着春节正庆帝不修道的机会,在跟前敲敲边鼓,好提前将婚期定下,免得荣府这边完工,再让礼部择日子,会耽误了时间。
对于儿子的要求,甄贵妃自然不会推诿。
只是,宁王和甄贵妃此举,却适得其反。
正庆帝本就疑心,她促成这桩婚事的原因。
此刻,见荣府的待嫁别院还未完工,却这般急不可耐,忙着议定婚期,愈发起疑。
他生在王府,倒也不似出生在皇宫内院的皇帝一般。
尤其,因为沉迷修道,以至子嗣不盛,只有秦王和宁王两个儿子。
可做为皇帝,都有不能触及的逆鳞。
倘若宁王只是结交一些老牌的闲散勋贵,也就罢了,可王子腾却是他一手提拔的亲信。
虽然,为了防患未然,将王子腾调任九边,可毕竟还手握重兵。
这些年,他疏于朝政,之所以大权没有旁落,凭的就是帝王心术,让臣子们互相制衡。
可正因为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旦大刀阔斧,打破了这个平衡,也容易造成动荡。
这也是当初工部贪腐,他高举轻放,只处置了京兆尹和巡防营的原因。
故而,看似夺去王子腾兵权,可以一劳永逸,却也不能轻举妄动。
朝廷上牵一发而动全身,倒是这桩婚事,却有转圜的空间。
虽说君无戏言,可事涉皇位、国本,别说还未明发旨意,便是追回圣旨的也不再少数。
既然甄贵妃和宁王如此急于结亲,恐怕即便真的与王子腾有所勾连,也是有前提的。
反悔会有损颜面,但拖着不下旨意,却可以两全其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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