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只是如此,她的脸上只有春情,倒也不至于如此变幻莫测。
偏偏当日,她画蛇添足,非得多嘴多舌,在张云逸面前扬言,只求一夕之欢,留个念想。
加之,当时索取无度,表现的太过不堪,不免担心张云逸对自己有了不好的看法。
且自打那日之后,原本十分热络的尤氏,也只例行公事的探了个病,便再不登门。
更叫她患得患失,自怨自艾。
此前,在宗祠远远看见张云逸的身影,她差点难以自持。
加之众目睽睽,也不敢盯着他看,倒也无法从表情上窥探他的态度。
原打算乘着酒宴,向尤氏旁敲侧击,打听一下张云逸的态度。
奈何尤氏不曾给她说悄悄话的机会,只与一众旁支妯娌,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之前,对于尤氏时不时冒出,那些没羞没臊的疯言疯语,她还心怀惴惴。
如今,却巴不得她能再冒出些疯话来。
她并不清楚,尤氏是嫌弃她索取无度,多吃多占,担心会坏了张云逸的根基。
只当是张云逸对她有了看法,尤氏才这般态度。
一时间,羞臊,悔恨,羞愧等各种情绪叠加,以至于失魂落魄,这才没顾得上掩饰脸上的表情。
幸而她病体初愈,旁人只当她还未大好,并未有所怀疑。
否则,非得露了馅不可。
神思不属的吃了一顿年夜饭,极度失落的跟着荣府的大部队,返回自家小院。
却见儿子贾兰从怀里掏出一柄折扇。
毕恭毕敬道:“母亲!这柄折扇是逸大叔赏的御赐之物,儿子想来这物件颇为贵重,须得禀报母亲知晓才好。”
“啊!~”李纨闻言,顿时喜极而泣,“这……这是你逸大叔给的?”
她颤颤巍巍的接过折扇,情不自禁在手中摩挲起来。
见她情绪如此激动,贾兰大为诧异道:“虽说是御赐之物,可家里也不是没有,母亲何故如此激动?”
“这……”
李纨这才察觉自己失态,忙抹了把眼泪,掩饰道:“你逸大叔不是一般人,他能将御赐之物赏给你,必是器重于伱,娘亲甚是欣慰,一时激动……”
她有心将折扇据为己有,又恐被人看出端倪,只得恋恋不舍的递给儿子。
叮嘱道:“既是御赐之物,你且拿回去好生保管,莫要弄坏了或是丢了!”
对于张云逸的事迹,贾兰也有所耳闻,不疑有它,当下便问安告退。
待到贾兰离开,李纨方难以自持的,在心里不停的念叨:他必是心里有我,只是碍于身份,不得已只能借着给儿子准备了礼物,表明心意……
想到自己寡居的身份,张云逸便是有心再续前缘,恐怕也多有不便。
上次能做那么多安排已属不易,总不能每次都劳师动众。
况且,即便是那等万全的法子,可用多了难免遭人怀疑。
她心下暗自筹谋,如何能够再续前缘。
忽然眼前一亮,想到了贾母给迎春行的方便。
贾母既然有心给他大开方便之门,必定不会阻挠他进出,倘若能借机跟着搬进园子,岂非也可以跟着迎春沾光?
只是,当初贾母让姑娘们搬进去,借口要沾沾元春的喜气,自己这寡居之人,又如何能够沾得那种喜气?
想到这,她不免后悔不迭,早前已从尤氏口中得知,倘若在王熙凤刚刚提议时,便借口提出搬进去,哪有今日的困扰?
如今也只有等待元春出嫁之后,再找借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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