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就张云逸看来,如今的赵姨娘,也未必就比当年差了多少。
今日,自己能拿这番话忽悠她,能够决定承爵的贾赦呢?
甚至,相较于自己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贾赦岂非更容易取信于她?
见识了贾珍父子的无耻劲,对于一丘之貉的贾赦,他不介意尽量往坏了想。
卖妻和卖女,在他看来,不过是半斤八两。
甚至,王熙凤若非是王家女,贾赦未必不会与贾珍有一样的歪心思。
他这边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贾家人的下限,那边的赵姨娘,却开始患得患失了。
大家族的深宅后院,勾心斗角的糟心事,可谓不胜枚举。
荣府之中,除了贾母的所出的二子一女,居然再无半个庶子、庶女。
这个年代的仕宦名门,男人不可能没有侍妾,否则,当妻子的就会背上好妒之名。
要知道,贾代善可不是贾琏、贾宝玉这样的纨绔之流。
贾母能够诞下三个儿女,其他侍妾难道就一无所出?
赵姨娘跟在贾母身边,见惯了大家族的阴私险恶,以贾环庶子的身份,她只求儿子能平平安安成年,再分些足以糊口的薄产,出去过活罢了。
以往的装疯卖傻,出丑丢脸,何尝没有故意为之的成分?
无非是小人物的自保之道罢了。
甚至于,今晚的毫不避嫌,也是听见王夫人道出元春之事始末,知晓张云逸在其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加上被迫躲到他身后时,看出王夫人似乎有所忌惮,病急乱投医罢了。
以前,她还能凭借装疯卖傻,消弭王夫人的敌意。
而今,有了此次的冒失之举,已经等同于撕破了往日的伪装,并让王夫人记恨上了。
贾政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哪怕王夫人真的下了毒手,被他知晓,也会担心丢了颜面,大事化小。
所以,哪怕母子二人暂时保住性命,也未必能够长久。
性命攸关,她本就是以色侍人,也只有这个唯一的依仗。
父亲的妾室尚可赐给儿子,何况八竿子打不着的侄子?
虽说她替贾政生了一对儿女,送出去不好听,可连妻都可以休,将一个侍妾打发出去,更不是问题。
倘若张云逸能够帮得上忙,她不介意为他做牛做马。
只要离开荣府,王夫人哪怕心中记恨,也失去了针对她的理由。
可而今,听闻贾环还有官运,甚至于还有望继承爵位,却不禁犹豫起来。
庶子也就罢了,可倘若生母传出不好的风评,哪怕做了官,在官场上也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原本,她还打算中途将贾环支出去,顺带着,让他打听一下贾政的行踪。
自己留下来,给张云逸尝些甜头,好投桃报李,以便往后再有所求。
这会子,却装起了糊涂。
张云逸也没想过,因为自己多了句嘴,便让她产生了挣扎。
他又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消停的,贾政随时可能回来的情况下,他自然不可能硬来。
今日,也只是心照不宣,留待日后罢了。
故而,待到酒足饭饱,贾政还迟迟未归,他便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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