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外头脚步声远离,邢夫人满脸不忿,同仇敌忾道:“老爷您瞧瞧,她眼里哪还有咱们?我就不信,二房那头她也只派个人去?”
她虽然不知道如何替贾赦挽尊,平息他的怒火,却知道如何把火头引向别处。
贾赦虽然对这个儿媳恨得牙根痒痒,纵有长辈的身份压着,可王熙凤毕竟是王家女,且不说背靠王子腾和王夫人,只贾母那关就过不去。
也只得悻悻道:“总有一日非叫她知道老爷的厉害!”
为了避免尴尬,忙岔开话题道:“刚才你挤眉弄眼,是什么个意思?”
邢夫人见他转移话题,也不敢揪住不放。
一面抹下脸上的水渍、茶叶,一面神神叨叨道:“老爷您别看她拿咱们不吃劲,可对东府却好着呢!那采买戏子和打造金银器皿的肥缺,都安排给了那头,您说是何缘故?”
“嗯?”
贾赦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声音有些嘶哑道:“莫不是她跟珍哥儿勾搭上了?好啊好啊!这回可算抓住她的把柄了!”
怀疑儿媳与人有染,他居然不怒反喜,脸上的笑容竟然有些遏制不住。
邢夫人看在眼里,却不敢表现出来,又恐他糊里糊涂,闹出什么笑话,只得硬着头皮解释道:“老爷误会了!不是她跟珍哥儿有什么苟且,而是给逸哥儿面子……”
她偷偷瞄了眼贾赦,见他似乎没有发怒的迹象,忙接着道:“老爷您想,老太太和二房将统筹的差事给了逸哥儿,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如何绕得开他去?只怕早就谈好了。”
贾赦闻言不由有些泄气。
一方面,因为没能一举抓住王熙凤的把柄;另一方面,也因为认可了邢夫人的猜测。
他们既然已经达成了默契,只怕里头的好处,早就分派好了。
想到这,他心下不免有些后悔,当初没听从邢夫人的建议。
只是,后悔归后悔,叫他认错却是不可能,死鸭子嘴硬道:“怎么?你这是在挑老爷的错处?”
“妾身怎么敢?”邢夫人见他发怒,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想起当初的决定,贾赦也有些泄气,摆了摆手,叹道:“现在再说什么也迟了,你还是再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揪着她什么痛脚。”
邢夫人闻言,察觉出了贾赦已有悔意,小心翼翼道:“老爷,妾身近来在外头听到一桩传言。”
贾赦被颠来倒去搞了这几下,也兴致缺缺,不复刚才的激动,只随口道:“什么传言?”
“说是东府那十几万两的亏空,都是逸哥儿给补上的。”
“嗬嗬嗬……”贾赦发出几声猪叫声,一脸难以置信道,“你说清楚点,多……多少银子?”
“嗬……”
邢夫人被他传染了,也发出一声怪叫,慌忙清了清嗓子道:“十……十几万两……”
贾赦闻言,好似那十几万两是从他腰包里掏的一般,只觉钝刀割肉似的一阵心痛,哪里还顾得上嘴硬,忙道:“就按你上回说的办,只要他出的价……”
“嗯哼!”他清了清嗓子,道:“你尽管放胆去做,无论如何必定要给二丫头促成这桩姻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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