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挥手,仿佛命运早已为他安排好了那一天似的,汪精卫随后又说道。
“现在还是来谈这件事。卓如先生,二十余年来你一直以提倡民权推行宪法为己任,帝国宪法早成,而后,您又提倡社保,以实现老有所养、病有所医、贫有所济之目标,而今,陛下和内阁好不容易做出让步,我们又岂能错过这一机会。”
接着,汪精卫又款款而道:
“十二年前,谁人曾想中国有立宪之曰?谁人又曾想,内阁有让步之时?世间万物,贵在开启端口,而非一步而就,如卓如先生,一味坚持我党原先之原则,只恐让民众继续受损数十年,到时,岂非我等之大罪!”
“道理倒也是这番道理……”
对于这一点梁启超倒是深表赞同。
“这也是我最初犹豫不决的一个原因。”
“但卓如先生,即然先生已经看出了陛下与内阁之所以愿意通过社会保险法,不过只是为应一时之急,从而收买民心,想必已经看穿,为何让步,因何妥协。”
说到这里,汪精卫却是狡黯地一笑。
“既然以此让步,若适当施以压力,又岂不会的因压力,而于其它作出让步!”
而于其它作出让步!
汪精卫的话,只让梁启超一愣,他看着汪精卫,一时间尽管没弄清楚他的意思来。
“结束委任制,推行总理大臣直选!”
汪精卫的这番实实在在的话让梁启超震惊不已,他惊讶的看着汪精卫,似乎被他的大胆建议吓了一跳,但不可否认,正像汪精卫说的那样,陛下现在的让步是迫于局势做出的让步,准确的来说是迫于俄国局势的压力做出让步。
“卓如先生,如果尼古拉二世早在一年前,就同意作出让步,又岂会落得仅只有退位之选。”
“国局不同,自不能等同而视之。”
摇着头,梁启超摸着尖尖的下巴,恬然望着他,思路不知不觉地被他引上了轨道。
而汪精卫两眼逼视梁启超。
“国局是不同,可将来时局之发展,必所有相似,否则,陛下亦不会有突请总理大臣之举,随后又有社会保险之让步,陛下既然有所忧思,必有所由,而我们所需要要就是顺其自然,来个顺水推舟,化局为我用!”
“化局为我用?”
“正是这样。”
见梁启超的思路已被自己牵过来了,汪精卫忙加以肯定道。
“现在固然,有一事情,因违你我之愿,我们无力达成真正适应之社会保障,从而为国民谋福,而我们又要对中国的事情负责,希望将来推行的是真正的老有所养、病有所医、贫有所济的社会保障制度,不是出自陛下和官僚的为了安抚民众所临时应急推出的社会保险法,我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无论如何,让这个社会保险法通过。卓如先生,只有令其通过,才有可能让民众了解到,他们原本可以得到更多,由此,我们才能够借助这一局势,达成我辈之多年来所苦苦追求的理想。”
在汪精卫道出这番话,梁启超沉思着,在沉思时,他不时把目光投向汪精卫,看着这位极为年青的秘书长,在这一瞬间,他却是生出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慨来。
“卓如先生,若到时总理大臣直选事成,我等自可协调各方利益,制定新的《社会保险法》届时,如果一时之妥协,不过只是行以曲线谋实罢了!”
面对汪精卫的这一番话话,梁启超在沉思良久之后,领首赞同说:
“你说得有道理,这点我倒没想过。的确如此,过去十余年间中国的政治,有很大部分都是从点滴让步开始,没有步步为营,又岂有步步退让,一步而就,显是不甚现实了!”
“所以!”
见梁启超已经被自己成功游说,汪精卫用很是肯定的口气说道。
“卓如先生,无论怎么看,无论是从近处来看,还是从这么一件利国利民又利己的绝大好事,你竟然把它看成不过只是收买民心之举,而加以阻止,是多么可惜可悯呀!”
可惜可悯!
想到自己竟然落得这么一句话,虽说梁启超明知道,汪精卫这不过只是步步营构引导他入殷的苦心,也也看出了汪精卫能言善辩的说客之才,心里感叹:古之苏秦、张仪恐亦不过如此!
虽说已经入殷其中,但是梁启超却没有任何恼意,甚至忘记了他之前的坚持,还有其它方面的顾虑,随之哈哈大笑起来:
“兆铭,你这个汪兆铭啊,简直如孙猴子耍弄猪八戒一样把我戏弄了一通。自己心甘情愿做别人的枪手不算,还硬要拖我上贼船。如果不上,又是以小利害大公的自私者,又是连利国利民又利己的大好事都看不出的傻瓜,看来我梁启超已无路可走,只有跟你上贼船了。估计,要是陛下知道是你说服了我,估计一定要重重地奖赏为他们出了大力的汪兆铭哟!”
“卓如先生,”
笑了一下,汪精卫又正正经经地对梁启超说道。
“精卫只看到,如今,我等苦待多年的时机,正曰趋成熟,而我等需做之事,无非就是静待时机,作好各种准备,一但时机成熟,即可行以逼迫,到时,一切自然水到而成,至于陛下……若是陛下当真奖赏的话,精卫却是不会拒绝!”
“哈哈哈!”
一时间,在这立宪明煮党党部里,响起了两声爽朗笑声,那笑声中似乎带着一些对未来的期待,就像期待黎明一般……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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