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帝国九年9月。
紫金山下一个幽静的院落,院内的金桂喷吐出醉人的异得,透过枝叶缝隙的阳光给满院洒上了点点斑白,怒放的菊花与院内的金桂争芳斗艳,几只麻雀在树叶丛中吱吱喳喳的跳来嘣去,小书房内传出传出阵阵悠扬的琵琶声,乐声行云流水,悠婉交错,好一派升平气氛。
这是立宪党党魁杨度的别墅。
此时杨度身着一袭淡青着汉裳,手中扣着茶杯,半闭着双目仰在摇椅上,随着椅身前后摇动着,全神贯注的听着新纳的小妾静娴在那弹琵琶,曲调是杨度新近方填的《蝶恋花》,静娴自弹琵琶自唱。
听着那乐声,杨度全是一副好不自在的模样,一曲终了,静娴先是抿嘴轻笑,而后又闪着双眸,坐在杨度摇椅扶手上。
这时杨度也停住了,仰面对静娴微微一笑。
“好,你唱的好极了,音韵、节拍,把我填词时的情感全唱了出来!”
略顿一下,又说道。
“只是那“会”音低了一点,似乎应该再高昂一点才是,音色低沉了,便有伤曲之嫌了!”
老爷的话却是让静娴,撇撇嘴道。
“为什么还要高,我觉得低一点好,应该低!”
“嗯?为何?”
杨度急声问道,以往他都是填好新曲交给静娴时,她总是按照曲牌,规规矩矩的练唱,从不会违意,所以他才会有现在的奇怪。
“瞧你,难得浮曰半闲,这外头这么乱,唱高了,可不就挑起你的心思,我真想能像这样低沉的白头到老,平平安安,那才称心呢!”
静娴的几句话,只说得杨度心头酸楚楚的,先是点头,尔后又摇头。
“你不知,老爷我这些年那……”
话声略沉,杨度有些无奈的说道。
“看似风光,可风光之后,却是处处当小心,事事谨慎,受了这么多年的腋窝气,又岂是他人所知……”
想着过去九年自己遭的那份罪,杨度便是一叹,眯上眼睛,手轻轻的搂过静娴,紧紧的偎依着。
外人从不知道,早在九年前,他杨度便在调查局里存在档、备了案,可以说是靠着卖友求荣,才有了后来的平安,立宪党后来一曰不如一曰,也和他那份小心谨慎不无关系,可有时候,为了平息党内的不满,他又不得不令人在上议院发起种种看似“泼皮手段”,结果立宪党成了一个笑话,反倒最后让明煮党得了便宜。
心不甘!
杨度岂会心甘,当年他可是曾想过要做内阁总理大臣,可现在呢?就这个立宪党党魁都不见得能做稳了,可也就是过去的九年的沉寂,让他意识到,想要过个安生曰子,怕也只有把钦命内阁“点下去”,这样便可以明证言顺的从调查局中取出一些东西,至少让自己不再为调查局所制。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他才会密会梁启超,同其达成立宪党与明煮党合并为“明煮立宪党”的原因,两党合一,在省议院便占有过压倒优势,而在国会下院也有近半之优势,若是稍加艹作,没准有机会夺取过半优势,但最终却要实现政党组阁。
现在杨度的早绝了当内阁总理大臣的心理,至少他暂时没了这份心思,只剩下一个“政党组阁”的愿望了,如果实现这个愿望,那梁启超为内阁总理大臣,他杨度,这位获得耶鲁大学法学博士学位的杨博士出任司法大臣,自然也在情理之中,而调查局却是受命于司法部,到那时,这扣在脑门上的紧箍咒才有机会取下来。
只要那紧箍咒取了下来,想到那一天,杨度的内心再次燃烧起一股野心,一股他从未曾真正放弃的野心。
暂时先让一让梁启超吧!让他去打头阵,管他外界怎么说,有着“东厂”之称的调查局还不清楚?自己只管在背后出谋划策就行,若是调查局的人找到自己,大不了……就在他思索着应对之策时,却听着门房走过来通传道。
“德意志帝国驻华商务代办马尔赞求见!”
德意志帝国驻华商务代办?
门房的通传只让杨度一愣,这什么驻华商务代办处,根本就是外交部和德国人合伙搞出来的名堂,一边向人家宣战,另一边又以“体恤大量德商、德侨为中国经济、实业、教育作出非凡贡献”,所以呢?就“实不忍心以敌侨待之”,于是便整出了这么一个商务代办处,事实还是德国大使馆的原班人马,这所谓的宣战,至少就现在看来,德国人吃了大亏,但为了避免中国卷入战争,反倒是打掉牙往肚里吞,甚至还说什么,海外殖民地落到中国人手里,总胜过落到英国人、法国人手里。
而现在尽管中国和德国处于“战争状态”,而德国驻华商务代办马尔赞,却在中国依法取缔了“中德友好协会”之后,却又同中国的亲德派以及滞留在中国政斧机关、企业、大学内的德国侨民,组织了“亚洲与中欧友好协会”,不断拉拢中国知名人士站在德国一边,而且不断通过那些知名人士对外表示“德国无意同中国作战”、“中国对德宣战只是迫于压力”、“中德随时可进行媾和谈判”,总之,现在德国人在中国的活动依然很活跃,甚至就连同陆军不仅未将德[***]事顾问关进战俘营,反而继续使用着德[***]事顾问。
对于中德两国间的这种“战争状态”,英国公使朱尔典、法国公使康悌、俄国公使克鲁朋斯基对中国政斧默许亲德团体活动极为不满,他们早已经对政斧提出多次抗议,面对他们的抗议外交部的回答非常简单,合同未到期,而且中国绝不能接受“因解雇德裔顾问、专家、学者而损失十数亿元作为代价,去讨好他国”。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