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启超看来,即行帝制,不若由满清行禅让之举,将皇位让于大帅,大帅即承天运,又使清国皇帝可得善终,岂不妙哉!”
“梁先生!”待到梁启超把话说完后,陈默然不冷不热地叫了一声。
“满清皇帝、达官显臣之命运岂是本帅所能作主,本帅厌他人强歼民意,自代民意,又岂会为假承天运,而许诺善待满清,以本帅看来,无论本帅未来如何,本帅一曰为执政即坚持以下两点!”
语沉着陈默然大大方方的表达着自己的态度。
“民族之未来由民众决定,满清之权贵皆由特设法庭决定!本帅绝不干涉!”
心一惊,梁启超诧异的看着眼前的陈默然,以他看来陈默然言必提“民众”,其间却有裹胁民间之理,但却又有立宪之心,所谋无非是“万世一体之皇权”,但却又不愿与满清和解,顺利取得皇位。
虽说他在某种程度上倒向光复,但之所以说出这般话,却是希望汉满能够和解,而能够让两者全解之人,却是眼前的大帅。
“以本帅看来。”
端坐于首的陈默然,现在到是习惯了“本帅”的自称,在说话时右手的中指和食指轻轻地敲了两下桌面。
“皇位岂有承天之理,我产业之飞机升于空中,翔于云端,天宫何在,若是他朝,本帅有幸……”
话虽未出口,但陈默然内心却是按奈不住的有些波动,谁无“彼可取而代之”之心,嘴上说的漂亮,可内心里的渴望能骗得了别人,可动起那个念头时的心跳血涌却骗不了自己。
可想着自己的那些个同胞,如同寒冬中一盆冷水劈头浇到陈默然身上,顿时蔫蔫搭搭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突然的沉默,却是让梁启超明白眼前这位“自许愿为中华复兴之拐杖”人称“压千钧以身”的陈默然内心所想,正如自己所料,谁人不想有朝一曰君临天下。
沉默不语时,陈默然却是以水代墨,以指代笔,在桌上连写了一串写字语。
“痴想,痴想,痴想!”
写着这几字时,陈默然却是摇摇头,嘴角边泛出一丝苦笑,心头涌出一股悲凉。
“彼可取尔代之”的心,虽说早已生出了,可在这个时候陈默然却是显得有些犹豫不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未来的中国面临着的是时候,这是一个讲究丛林法则的时代,一个对中国而言充满危机的时代。危机时代需求的治世之才除了眼界开阔、富有政治魅力,更应该具备顽强、果敢、灵活的特姓,但自己呢?
在写完那一词三语六字之后,沾着茶水的手指却是在桌上又写着几字,写罢后却是用手擦去那几字。
“人只言,彼可取而代之!”
突然陈默然逼视着眼前的梁启超。
“可有几人知取而代之之后,肩头所系之责任!”
责任!责任两字易写,却重若千钧,陈默然知道从自己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把自己的命运押到了这“鼎”上,稍有差池,即可能万劫不复。
沉吟着,陈默然半闭着眼睛,换成了平缓的口气,条理井然地说下去。
“本帅曾听人说过一个故事,一个美而多金的女子焦急地站在河边,面对湍急的河水,问:“今晚要过河,哪个来背我嘛?”黑暗中响起了无数的声音:“还是我来背你嘛!”夜色如墨,掩盖了这些人的真正面容。这个美而多金的女子,名叫“中华”,她将开始一段怎样的暗夜行程……”
安静地坐着,陈默然此时的心境已基本平息了,他睁开眼睛看着黑洞洞的窗外,先前几个小时,那些士绅贤达的刻意迎奉而产生那种飘然自得以及随后的野心膨胀,在这会已经淡去了许多,无论他们如何选择,无论未来如何,现在和将来,自己将要面对的却是如履薄冰般的危局,在这条路上,会去面对什么,不是自己所能预料的。
也许未来自己将太多的苛责,摸不到石头、摸错了石头、甚至于不慎溺水,都可能成为妖魔化和嘲弄的对象,而那些站在干河沿上瞧热闹、讲风凉话、等待着时机以便“彼可取而代之”的人,看人挑担不吃力、站着说话不腰疼,只喊号子不出工,当然永远正确了!自己现在如此,之后的诸人亦是如此。
未来理知梁启超皱眉思索的模样,陈默然猛的站起身来。
“现在,这暗夜行程是我来作主,本帅虽不知未来如何,但却会摸着石头过何,无论面对什么,本帅都会一路下去!”
说罢,陈默然便大步朝着厅外走去,只丢下一句话。
“本帅尚有军务,梁先生,若是愿,可往民政部,任命公文于桌上!”
待陈默然丢了一句话出了门后,依是在沉思着的梁启超却是神情凝重的走到案桌边,只见陈默然刚才以茶代墨写的字虽被抹去不少,但仔细看时,却依稀可以看到一个字,竟是一个“人!”
眼瞧着这个字,梁启超又是一阵皱眉,想着这个人,心里倒是涌出也不少词来,但细下思索一二,却又是不甚对应,心头涌出一阵疑惑。
大帅的故事说的令人心省,现在可不就是中华未知的前夜,谁也不知未来会是如何,可大帅的这个字,反复在心下思索着这字中之意,梁启超又在桌上看到一份公文,那上面赫然写着任命他为民政部次长一职,公文上受着临时政斧的执政印鉴。
“可惜……”
心想着陈默然方才提到的皇上的命运,梁启超的眉目一黯,皇上于他有知遇之恩,可……面对这委任书,他却是显得犹豫不决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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