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厚养工人年余,在这个时候显现出了他的效果,现在产业银行投资的一些小工厂生产的工业品,有两成卖给了产业自己的工人。
走在街上,胡念祖碰到一行几个下班的工人挤进了一间酒馆,心想着这些工人不知道是不是又避开家里的婆娘在这里偷喝酒时,他却看到有人想进去时,却酒馆门口站着的两个工人推开了。
工人们的举动到是引得了胡念祖的注意,就在他刚朝那酒馆走去,快走到门口想要进去时,却有一个身着公司经济警察的人出面在他面前,“胡经理!”
警察的脸上带着笑,笑中没有恭维。
“今个这里不太方便!改天再来吧!”
警察依然笑说着,似想阻止胡念祖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就是大家伙在这里头聚聚!”
“那我若是要进去呢?”
胡念祖冷着声,心下却是记住了这个警察的警号,这里头难不成正在开乡聚,马鞍山的矿工、铁厂工,按照籍贯分为皖北帮与山东帮,机工则一般来自江浙,在矿上山东帮善做竖井,皖北帮善于爬窟,帮虽为二,而铁厂厂工也以皖北、山东居多,而派系则根据所来具体县地分为多个小的集团,其中姓格极其豪爽,被工人推为大工头,吃的是“加一”,即工人挣得十块可分一块。
为了消除这种大工头,公司往往是一经发现即将大工头除名,赶出公司地,不过对于私下的乡会倒是不禁,可难免的乡会总会涉及一些违公司例的东西,比如说会党之类。
“若是经理执意想进,俺也不敢也不能拦着经理,可俺怕这样,会给公司若出些事端!”
警察的脸上带着恳色,语间似带着难言之意。
“还请经理体谅!”
嘴上说着,那警察依然站在胡念祖的面前,全没有要让开的意思,这时仍不断有工人进入酒馆,其中还有一些下勤的警察。
隐隐觉出些不妙来,胡念祖直视着面前警察。
“你们想干什么!”
“经理,您放心,俺们要做的绝对是为公司好!”
“为公司好?”
眉头一皱,胡念祖看着那家挂着“和圣之乡”招牌的酒馆,这是皖北帮的一个乡会酒馆,取得的柳下惠的意思。
“经理,您别过问,等明个,您就知道了!”
那警员在那说着,脸上依还陪着些笑容,而他的话和这番表情却是让的胡念祖好奇了些,他抬步绕开那警察,不过是刚想进酒馆,却被门口的两个工人拦住了。
那两个工人的脸上带着乞色,这模样却是让胡念祖心下明白这酒馆里铁定正在商量着什么,不过他们在商量什么?
罢工?
不可能!别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罢工为何物,即使是知道,又会如何,公司厚待工友不是一天两天,这些个工人那个不是感着恩戴着德的,感着恩戴着德!
想着这几字,胡念祖隐明白了他们想干什么,打从过完年,那些个红顶子入了公司,公司上下从管理层到工人都在谈论着这官府怕是要对公司不利,难不成这些工人想,心下一紧,生怕他们误了大事,强推开这两工人,便走进了酒馆里。
酒馆里挤站着一群工人,这会工人们正在那抽着签子,不用想胡念祖也知道他们是在抽什么签,抽得铁定是那生死签。
“胡……胡经理!”
已抽罢签的施南林一见经理,脸色顿时一变,他惊讶的看着胡念祖走进酒馆。
“怎么,今个这是怎么了!”
见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自己,胡念祖板着脸问了一句。
“这是在抽什么签!”
说着话胡念祖走向前从那碗中抽出一个签来,摊开一看上面写着个“活”字。
“谁来和我说道说道!”
扔掉手中的纸签,胡念祖肃声问道。
工友们瞅着经理的这番模样却只是喃着什么都没说出来,施南林朝左右看下,咬牙向前走了一步,先行了一个拱手,他们在进行训练时习过汉礼。
“经理!公司待我等不薄,今曰公司有用,我等自不会退却!”
“公司有用?”
“报纸上写的清楚,那端方意图对公司下手,我等皆是贫贱之人,本就贱命一条,也就是到了公司才活得像着人样,那端方想要毁了咱们产业,别说是老板、经理不答应,就是我等这些工人也不会坐视。”
施南林语沉着,朝周围看了一眼。
“俗话说,养兵千曰,用兵一时,公司厚待我等,我等岂能不知!今个山东、皖北、江浙四地选出六十人精干之人,我等抽生死签……”
下句话,施南林不再说了,而胡念祖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们是重演刺马之案是不是!”
“请经理放心,此事绝不会与公司牵上任何关系!”
施南林低着头。
“抽到死签的人会从公司辞职,往江宁效荆轲刺秦之举!我等工友,每人出一元,奉养死签家人终老!”
“请经理放心,我等绝不会连累公司!”
旁边又有几人鞠首说着话,这是抽着死签的人。
“怎么个不连累!”
“无论成败,我等皆会当场自尽,绝不会祸及公司,更何况这只是我等个人所为,绝于公司无关!”
眼盯着这些面色黝黑的工人,胡念祖感动的却是说不出话来,没人让他们这么做,只是他们觉得这样坐能保全公司。
公司厚养工友,今个总算是有了回报!若是陈默然听到这个消息,不知……虽说心下感着,可知道他们这么干会坏事的胡念祖,神情严肃的又问了一句。
“若是事败,端方还活着,事后指公司指使尔等行刺,界时公司当要如何!即便是事成了,若是下一个总督还像端方一样,意对公司不利,又要如何?”
听着经理的话施南林等人愣愣的互视一眼,他们只想着杀了端方,到时朝廷换个两江总督,这公司就算安稳了,却根本没往细里去想。
“经理,难道咱们就任那些个狗官欺负咱们!”
施南林心恼着,声音也变大了起来。
“那狗官是什么东西,兄弟们在乡里时就见识到,原本咱们这公司可是个清静地,这公司挣钱了,加了大家伙的工资水平,那些个狗官眼红了,个个都想扑来撕公司的肉,喝公司的血,这些天,那黑狗子、红顶子在公司里祸害着,大家伙都是看在眼里,不……不杀他们,总不能就这么让他欺负着!”
在施南林说话时周围的人脸上带着悲色,眉间压着怒意。
“公司厚待工友,是公司的本份,亦是工友们的努力,若无你们,公司岂有今天的之兴!”胡念祖语重心长的说着,然后又开口劝着他们。
“诸位工友,念祖在这里谢过大家的义举,可现在不是妄动的时候,若是妄动了,只怕会入那满清的圈套,到那时,不仅不利公司甚至可能会害了公司。说之,念祖代公司谢过大家的义举!”
说罢胡念祖长施一礼,而施南林等人却依是满面不平之色,却又带着些无奈。
“实在不行,就反他娘的!”
突然酒馆的一声怒言,只是让众人肩头一颤,似又看到些什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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