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旦看着地上冯春的尸体,脸上的表情很怪异,既有点震惊,又有些害怕,还有点兴奋,盯着冯春已经惨白的面孔,刘旦只觉得自己仿佛活的不现实一般,脑袋里轰轰作响,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冥冥之中,在刘旦的旁边肉眼不可见的虚冥之中,却站着一个身穿皮甲的阴兵,同样表情惊讶的望着眼前阳世间的这个场景,看着冯春的生魂逐渐脱离了肉身,漂浮起来的时候,这个身穿皮甲的阴兵立即转身飞速离去,朝着李家堡的方向电射而去。
这时候跟着刘旦的一个族人凑过来,脸色苍白的对刘旦说道:“大人,事不宜迟,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把冯春的人给全部拿下,控制住县城再说!否则的话一旦让冯家有了准备,恐怕事情就更不好收拾了!”
刘旦听罢之后,微微楞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这会儿已经开始逐渐恢复了神智,也意识到了事情闹大了,就算是今天他本身出于无意,可是这件事他也已经解释不清了,眼下就算是他前往临海州请罪,恐怕也洗脱不了谋害上官的罪名,而且他根本不敢去临海州,一旦到了那里的话,他便彻底没有了回环的余地,只能任人宰割了。
而且刘旦也算是一个狠人,心知既然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也只能一不做二不休,闷头一条道跑到黑了。
在江南类似他这样的事情,其实也不是没有先例,只要他手头有兵有马,那么只要牢牢控制住山海县这块地盘,事后派人到余杭郡花些钱,说不定这件事还能摆平,但是现在如果他不马上控制住局面,任由山海县混乱下去,那么恐怕刘家再强,也无法替他摆平这件事,最终不但他要人头落地,恐怕连带刘家全族,都要跟着倒霉。
于是他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立即对手下喝令道:“立即回刘家庄,通知家主此事,并且告知族人,马上前往县城,帮我控制住县城!要快!
其余尔等随本官立即赶往县北兵营之中,控制住县兵再说!咱们走!”
那些正在追杀冯春手下的人,被刘旦招了回来,抬上了冯春的尸体,便立即朝着县北方向驻扎县兵的兵营疾行而去。
李霖这会儿刚从临海州返回李家堡没两天时间,刚好赶上李家船寮打造的第一条海船下水,于是便亲自前往船寮观看这条船下水的情况。
随着造船的工匠们将已经造好的船落在提前铺好的木制滑道上之后,船只在岸边具有坡度的滑道上,靠着自身的重量,还有木制滑道上面涂抹的油脂,便开始缓缓的朝着海水中滑去。
只听哗啦一声巨大的水声响起之后,这条新船轰的一声便携带着巨大的惯性,冲入到了海水之中,并且在海边激起了巨大的浪花。
船体如水之后,立即开始摇晃了起来,过了一阵之后,才逐渐平稳了下来,张船匠观察了一下船体的情况,让人爬上船,系上了缆绳,把船固定在了岸边,这才又指挥着工匠,开始朝着船上搬运压舱石,并且亲自登船,指挥调整底仓的压舱石的摆放。
随着压舱石被放入底舱之后,重心稍微有些倾斜的船体便很快被纠正了过来,船只的桅杆也开始被工匠们喊着号子竖了起来,用木楔牢牢的固定住,这条船就算是彻底建好完成了下水,随时都可以挂上船帆,开始在海面上试航了。
李霖对张船匠弄出的这种活动船桅很感兴趣,一般的船只,船桅都是固定的,一旦在海上或者是大江大河亦或是大湖之中,遇上了大风浪的时候,船体摇晃太过剧烈,船上的船家便会迫不得已,将船桅斩断,以此来降低船只的重心,保住船只不被大风浪掀翻。
可是在大江大河或者湖上的话,这么做问题倒还不大,但是在海上这么做,却有很大的风险,一旦船桅被砍断了之后,在海上可就彻底成了死鱼,也没法进行维修,只能飘到哪儿算哪儿了,弄不好船上的人就算是不死于翻船,最后弄不好也会在海上渴死饿死。
但是张船匠却从父辈那里,学到了一种活动船桅的做法,这种桅杆平时用木楔牢牢的固定在船上,一旦遭遇大风浪的时候,只要敲掉木楔,船桅便会顺着船体的方向倒在船甲板上,这样就保住了桅杆,当大风大浪过去之后,船上的人还可以用绞索把桅杆竖起,重新敲上木楔,挂上船帆之后,就可以继续乘风而行,这在海船之上,可是一种能救命的设计,李霖很是欣赏,为此特意赏了张船匠一贯钱,让张船匠高兴的合不拢嘴。
李霖认为,对于肯拿出压箱底的技艺,给李家的工匠,就不能吝啬,必须要给予重赏来让工匠们知道,把好东西给李家,并不是白给,是可以换回实打实的回报的,另外对于工匠不思进取抱残守缺他很不满意,在他看来,技术的进步,就必须要不断的进行摸索,不断的在原来老的技艺之上,进行改进和摸索,才能让技术更加进步。
同样,在李霖的提点和鼓励之下,目前李家的铁匠在打制兵器方面,已经都开始采用李霖提出的两种新技术,一是夹钢法,二是覆土烧刃法,同样的铁料,在经过原有的反复叠打之后,再采用这两种技术,所打造出的兵器,在坚韧程度和锋利程度上,比之以往所造兵器,有了极大的提升,就算是目前这两种技术还不够成熟,只要铁匠们不断的进行摸索,那么迟早有一天,这两种技艺将会被最终彻底完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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