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历一九零二年九月二十九日,大连火车站。
上午十点钟不到,因为台风的关系,天色昏暗。
但站台上异常地热闹,由两排东北军士兵隔出的走廊两旁挤满了礼帽、军帽、鸭舌帽和学生帽,镁光灯的闪光与白烟此起彼伏,大大小小的红地日月旗随着人们手的摇动而摇动着。
从贵宾候车室到开往北方的专列之间铺上了厚厚的红地毯,东北军统帅、现任东三省总督,当然也是旗人眼中的“乱臣贼子”唐浩然正在十数名身着军装的青年军官的簇拥下踏着地毯款步而来。
经过特许的十几名记者由宪兵引到唐浩然面前,现在,东北军的新闻布,已经成为了一种特色,而唐浩然本人更是善于利用记者打造自己的形象,在这一点上,他无疑更现代一些。
左臂戴着“东亚通讯社”袖章的一名记者抢先问:
“请问唐帅,听说您此去是要前往前线为前线官兵授勋,不知道您是否有什么对东北的三千六百万父老以及关内的四万万同胞说的?”
在某种程度上,这个记者的话语中流露出浓浓的“地方主义情绪”,但似乎在所有人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
唐浩然摘下那顶无檐的军帽,向面前的记者点了点,然后环视一圈在场众人,高声说道:
“对于东北的三千六百万父老,我想说的是,如果没有你们十年如一日的努力,没有你们十年卧薪尝胆的附出与牺牲,就不可能有勒梅尔以及后贝加尔的胜利,正是你们的牺牲与努力成就了今天的胜利,可以说,每一枚勋章上都有你们的汗水、血肉,正是你们的牺牲,成就了这个民族的未来,对于你们,我想表示个人的由衷地谢意与敬佩!同样,我也希望全体国民以这一个个无名的英雄为榜样,以国家为上,民族至上,以实际行动报效我们民族!”
在唐浩然的讲话中,他没有提到国家一词,提到的仅仅只是民族,之所以如此,原因非常简单,“我鞑清”从来不是他的国,他也无需为其张目。
他的这一番话立即引起不少群众欢呼起来,人们手中的旗子舞得更凶了,有人还喊出了“唐帅万岁”之类的大逆口号。
忙着记录的记者很快被其他人挤了下去,来自天津的北洋时报的记者抢到前头,劈头便问:
“唐帅,请问您觉得这场战争还将延续多久?您认为您此次出巡对前线官兵士气的影响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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