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的南别宫安静非常,与往日不同的是,今天的宫内后院见不到统监大人忙碌的身影,甚至今天,他都没有去后院的化学试验室,亦没有去化学试验室一旁的工作室,在过去的一段时间中,只要呆在南别宫,他总会在两处中的其中一处,今天似乎有什么特殊情况。
一张报纸!
书桌上放着一张报纸,《中华日报》,这份报纸是统监府的官方报纸,亦是朝鲜半岛唯一的报纸,朝鲜的新闻出版权早已为统监府所控制,由警察部负责审查,自然也就排除了其它报纸出版的可能,作为统监府的喉舌,《中华日报》自出版以来一直充分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巩固藩蓠,宣扬华朝一体思想,甚至因此得到了朝廷的“嘉奖”,尽管那宣扬华朝一体以及朝鲜人事华忠事的文章中大都总与前朝有关,但对于不知如何巩固藩蓠的朝廷看来,即便是为前朝官兵修建的“天恩祠”亦是巩固藩蓠之举。
没办法,统监府每个月都会上折子说道着“朝鲜官民背清弃华之心于过去十年间渐盛,非宣扬华朝一体,非以历史警醒朝人不可”,可问题在于,我大清真没为朝鲜做过什么。
当然除了做为官方的喉舌外,《中华日报》还是了解中国以至西洋时事新闻以及科技发明的报纸,毕竟宣传只是一方面,报纸更重要的作用是让人了解时政。
此时,唐浩然的眉头紧皱,目光偶尔会投向报纸头版的那个新闻——“俄罗斯皇太子抵达汉口”。新闻很简单。不过只是介绍俄国王储一行于离开广州。经福建、吴淞口驶人长江,直下汉口的新闻,这个豆腐块大小的新闻似乎并重要,但是对于唐浩然来说,这却是一个大新闻,更准确的来说,这个新闻关系到朝鲜的未来,这同样也是唐浩然第一次真正的去翘动历史。亦正因如此。他才会像现在这般浮想联翩,整个人完全陷入对未来的思索中。
会沿着历史的轨迹发展吗?
会成功吗?
假如成功的话,会导致什么样的局面?
太多的问题在脑海中萦绕着,以至于自从接到俄国皇太子一行抵达新加坡的电报后,他甚至没有心思用在政务上,幸好府中诸人已经习惯他当这个甩手掌柜。如今统监府的权力架构,是唐浩然真正需要亲自做的,其实说白了就是设立各部局,然后指明一个准确方向。具体细节方面,自然有各部局的人去承担。根本无须耗费其太多‘精’力,实际上这也是现在中国的“官老爷”最习惯的办事方式。把事情交给师爷和各房去办,自己去琴棋书画考据古学与名士相交谈论文章,不过与他们不同的是,唐浩然需要把更多的“精”力用于公司企业的管理以及技术研究上。
可是现在他却真的有些不务“正业”了,在这里反复思索着那张多米诺骨牌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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