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嗣同是一种本能的警惕,虽说心知这变法新政是国家欲摆脱衰弱的必然选择,但他却又本能的排斥满清推行新政延续国运。
“莫非复生担心推行新政会延满清之国运?”
谭嗣同面上流露出的不满,让唐浩然心底暗自长松一口气,在历史上,谭嗣同的反清排满之心,此时只是一个萌芽,就像这个时代的民族观一般,仅限于部分汉人心底的一种萌芽,直到的庚子后,那种萌芽才从义愤发展为理想的思想,进而为国人所接受以至推崇,最终形成一股越来越强大的排满浪潮,进而吞噬满清王朝。
“子然,这爱新觉罗诸贱类异种,亦得凭陵乎蛮野凶杀之性气以窃中国。若子然所行新政沿延其国运,岂不大罪于我族人?”
果然正像唐浩然先前所想一般,现在的谭嗣同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反清斗士”,全不见了过去的挣扎与犹豫,至少其在思想上,已经完全倾向于革命。
“非也!”
唐浩然笑着摆摆手。
“正是因其非中国之人,窃中国之位,便注定了其不可能推行新政,如若行以新政,必当以汉人为新政领袖,满清所怀汉满之防,又岂会让其愿意看到汉人因主持新政进而得志?”
唐浩然冷冷一笑,手指点着桌上的那份书稿,这份〈盛世危言〉并不是历史上的那本书,而是另一份书稿,相比于〈盛世危言〉无疑更为保守一些,不过只有十余万字,所涉及到的自然远不能同历史上的那本书相比,不过却是为推行“新政”作鼓。
“那子然,你这是……”
“这是为了敲开台湾的大门!”
迎着谭嗣同的目光,唐浩然接着说道,
“咱们现在闹革命,可谓是身单力薄,但若是能得台湾,我等以台湾推行新政,进而将其建设成为反攻大陆、兴我民族之后方基地,他日必可光复我华夏河山!”
话间唐浩然的神情中洋溢着的尽是浓浓的自信。
“以台湾一地之力,推翻满清?这行吗……”
现在或许是因为目睹了那些考生们的“忠君之心”,谭嗣同在坚定排满反清之心的同时,反倒怀疑起推翻满清统治的可能了。
“非是不可能,而是一定能!”
唐浩然语气显得极为肯定,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了解历史,在历史上五年后,十余万日军几乎呈横扫之势,完全是一副势不可挡的模样。
“以台湾一地,练新兵两镇,练成三万新军,必可横扫中原!”
盯着谭嗣同,唐浩然道出这句话时又反问道。
“复生,以当前之防军,又岂能阻之外洋强军侵入?既然其不能阻之外洋强军,又焉能挡我革命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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