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张之洞那副黑得深不见底的瞳仁凝视了桑治平一会,长叹道。
“仲子,我是为国惜才啊,他性情耿直确是不假,可这官场上,又岂能容得下耿直之人。仲子,你平心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若是老夫不在,谁人又能保他?别的不说,就单是他禁烟局从成立到现在,单是用人,他便得罪了多少人?若非老夫,只怕子然早已……”
也许,还有人……桑治平心里暗想到,但也只是想想罢了。
“仲子,当年请你出山的时候,我说过,与其不同,我做的是官,而你……”
目光炯炯望着远处,张之洞感叹道。
“子然同你一样,不适合为官,为官者,首忌顶撞上司,再忌结罪同僚,而他……”
缓缓踱着步子,好象要把思绪拉回来似的,默思片刻,张之洞却又是一笑。
“他言语顶撞我便罢了,若是换成他人,哎……子然啊,说到底还是太过年青了。”
虽说张之洞这些话看似关爱,但桑治平却已经从他的话音中听出其它的意思来,张之洞回过头来,见桑治平紧蹙眉头于炭火盆旁沉思,便问道。
“仲子,你以为此事应该如何处理?我是否该为国惜才?”
“唔?”
桑治平浑身一颤,仿佛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看着张之洞说道。
“这……”
是夜在赵府的堂厅,心情颇是不错的赵凤昌便装坐着,崔栋奇一进门就给他磕头。
赵凤昌虚让一让道:
“起来起来,也都不是外人。来人,给崔先生看座!”
对于崔栋奇这种烟商,搁过去他怕不会给个好脸色,这种人,眼里头往往只有府县,那有他们这些幕中之人,更何况,大多数人也耻与其结交,可是现在却与过去不同,这崔栋奇也算是半个官商了,与其结交也不至没了身份,更何况这送上门来的银子岂有不要之理,千里做官只为财,更何况他还不是个官,至多只是个补官。
崔栋奇这才站起来。
“谢大人!”
在他坐下来后,赵凤昌跷起一节小指,抿了口茶道:
“老崔,我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咱们都是熟人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