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磨时光罢了。听闻你这几年在江东发展很顺遂,步步高升,政绩不凡。”
“当下是多事之秋,主公为人礼贤下士,广纳贤良,才使得我这般小人物有崭露头角的机会,得以为主公分忧一二,哪里有什么功绩可谈?”
“子瑜,你说话还是这样滴水不漏,这次也不会是无事来找我这闲人谈论渔樵之事了?”
“黄兄是何等通透的人物,我也就直说了吧,我是特意来给黄兄道喜的。”
“哦,好好。看来孔明倒是没有戏言,敢问是哪家的公子?”
诸葛瑾就跟电击了一样,很快也就明白过来,暗自感激诸葛亮,也暗自叫苦,思忖片刻:“要说我这二弟身高八尺,相貌伟岸,学富五车,将来倒是个有作为的,想是不会辜负黄兄一番美意。”
“如此甚好,真是难为他了。我看择日不如撞日,明日就是个黄道吉日,礼数可减,用度支出就由我们操办。”黄承彦先是一惊,接着是大喜过望,恨不得直接让诸葛瑾把女儿给领走。
自打黄月英及笄至今,一个上门说亲的都没有,也不知道是谁不积口德,把黄月英说成个金发狮王样的妖婆。黄承彦都愁死了。他前些时日向诸葛亮表述过心中忧虑,不料,诸葛亮壮怀激烈,肯牺牲小我,大义娶亲。此等胆识,不愧为人中龙凤啊。黄承彦感慨感动。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极力称赞对方的新人,对方的名门,充分表达对这桩天作之合的欣喜万分,唯恐对方毁约。
几天后,黄家的家仆送来一封信,上面是娟秀的字迹:“小女子仰慕贤士高才,又喜其不为世俗之念所困,心存感激。小女子亦非市侩之流,三公六婆,三聘九礼之流俗皆可免,唯有一愿,还望诸葛君费神:迎取之日,一不坐车,二不乘马,三不坐船,望诸葛公子能成全。”落款是黄月英。
诸葛瑾听完书信,心中暗怨黄承彦不厚道,纯心刁难,这是看着我们殷勤了,他又摆起谱了装大不是?
诸葛均说:“二哥,她是在考你呢。”
诸葛亮微微笑着走到院中,对着犁杖和黄牛发呆。黄牛认为他又来教自己背书,高昂着头,鼻孔朝天,尾巴有模有样地打起节拍:“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哞——”
诸葛亮憨笑,用手揉搓着牛的额头:“牛兄弟,谢谢。”
诸葛亮这些年拆拼的机车、改装的农具也有几十个了,对于这个要求,并不怎么犯难。诸葛瑾第一次没有斥责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甩开膀子鞍前马后地帮着忙活,取钉子、拧螺丝……凡是可以包办代替的他全都拿下,比诸葛亮还上心。几天后,一架新式机车造好了,一辆木质高轮幔帘牛车,出现在院中。
诸葛均不停地咋舌,爱抚着这新物件,“二哥你真行,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
笑得最持久的是诸葛乔和诸葛婶娘。诸葛乔坐上去、又下来,摸摸这、摸摸那,围着新车跑来跑去,忙地不亦乐乎,呵呵呵笑声不停,跟点了傻穴似的。诸葛婶娘脸满脸灿烂能羞死菊花,一个劲地慨叹道,“诶呀,诶呀,怎么这么出息了,这么出息了?真是出息了!这要是你爹你叔还在多好,要是你爹你叔还在多好。呵呵,呵呵。”诸葛婶娘先是对着诸葛兄弟一遍一遍说,接着又转过身来对赶来瞧热闹的邻人一遍一遍说,“多有出息,多有出息,老二做的,要是他爹他叔活着,看着多高兴,看着多高兴。”跟所有人都说了好几遍了,就开始自言自语,“真好,真高兴,这要是都活着多好,都在多好,得多高兴,出息了,真是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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