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赫罗梅耶夫没有低头看手里的记事本。便毫不迟疑地回答:“高地上还有129人,其中包括45名伤员。我已经命令戈都诺夫同志在天黑后,调二营来接替防务。”
我听完后点点头。又接着问:“一团的情况如何?”
有了刚刚对答的经验,阿赫罗梅耶夫便详细地向我报告说:“报告师长,一团目前伤亡五百余人,其中牺牲将近四百人。团长谢杰里科夫和政委奥贝斯坦同志正在调整布防。以防止德军可能发起的地面进攻。”见我张嘴还想问什么。连忙抢先说道:“二团因为工事修得好,除了步兵部队有小的伤亡外,师炮兵营的技术装备在战斗中没有遭到任何损失。”
“报告师长,”我正在和阿赫罗梅耶夫谈着话,通讯连连长拉祖梅耶娃在身后喊了一声报告,等我转过身后,她接着说:“集团军司令部来电。”说完,便将一张写的满满当当的电报纸交给了我。
我接过一看。崔可夫所发的电报内容还真不少呢。他在电报里,首先表扬了我们。说向他提出的作战计划,是非常附和现在的实际的。接着又传达了集团军军事委员会做出的决定:
“1.首先要使全体城市的保卫者们明确,不能继续后退,也无处可退。必须粉碎敌人的进攻。斯林大格勒是我们最后的战场,为了保卫这座城市,我们要与敌人背水一战。我们苏维埃军人要响应党的号召,执行人民的命令,要么守住城市,要么就战死沙场。我们没有第三条路可走。要通过党团组织向全体人民宣传这个决定。
2.在市内各大企业里,建立由工人和职员组成的武装队伍,他们应当配合集团军部队或者靠自己的力量来保卫工厂。要按军队的标准发给他们武器和其它装备。那些冒着飞机和大炮的轰击,修理损坏的各种技术装备的工人和职员们,当然要在党和苏维埃组织的领导下,按照连、营编制,组织成军事化队伍。
3.未经集团军司令员和参谋长的同意,严禁擅自撤离现有阵地。
4.集团军司令部留在右岸斯大林格勒城内,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向伏尔加河东岸或岛上撤退。”
看完电报上的内容后,我随手递给了基里洛夫,同时对他说道:“政委同志,看看吧,集团军军事委员会新做出的这个决定,对我们坚守这个城市是很有帮助的。”
基里洛夫接过电报,边看边点头,还不是地和我分享他的看法。由于谈得太投入了,以至于桌上响起的电话,我们也顾不得去接,最后还是由阿赫罗梅耶夫来接的这个电话。
阿赫罗梅耶夫放下电话后,兴奋地对我们说:“师长、政委同志,我们的空军赶到了,此刻正和敌人的飞机在外面激战,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在高炮部队的配合下,将这些该死的敌机从我们的高地和码头上空全部撵走。”
“这真是太好了!”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在暗自嘀咕,敌人可有将近五十架飞机,如果没有相等的战机,想打败敌人可不太容易啊。
在等待外面空战结果时,我们三人也没闲着,或用电话或用报话机与师属的几个团进行着联系,以便及时地了解战场上的情况。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桌上的电话铃再度响了起来,我离电话最近,便随手抓起了话筒,大声地说道:“喂,这里是师指挥部。”
耳机里传来了普加乔夫兴奋的声音:“报告师长,我们的空军赶到战场。和敌机经过一番战斗后,敌机已经开始陆续调头逃跑了。”
听到敌机都已经被打跑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要打跑那么多的敌机,我军该出动多少战机才够啊?于是便一叠声地问道:“我军出动了多少战机,在战斗中有没有损失,取得了什么样的战果?”
“我军出动了十六架战机,也许是敌机的燃料和弹药不足了,所以和我们的空军只交战一会儿,便慌忙撤退了。据我观察。至少有十架敌机被我军的战机或者防空炮火击中,冒着火焰拖着浓烟从空中栽了下来。至于我军的战机嘛,好像没有什么损失。”
我放下电话。得意地对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说道:“政委、参谋长,刚刚三团长普加乔夫打来电话报告说,我军出动了十六架战机,击落了至少十架敌机。将敌机从我们的上空撵走以后。已经尾随着追了下去。”
听到这个喜讯,基里洛夫倒是满面笑容,而阿赫罗梅耶夫却是愁容满面,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怎么又是这样啊?敌机在对我们进行轰炸时,只要看到我们的战机一出现,他们都是敷衍地打一阵,就调头向北逃窜了。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啊?”
阿赫罗梅耶夫的话,让我也皱着眉头思考起来。德军今天表现得的确奇怪,光是对我师的阵地进行炮击和轰炸,可就是不出动地面部队进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没等我们想出答案,洞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如果一个重物坠地的声音,同时我们脚下的地面也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听到这个动静,基里洛夫立即警惕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扭头看到巴斯曼诺夫站在旁边,便直接吩咐他:“上尉同志,你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然后马上回来向我们报告,听到了吗?”巴斯曼诺夫点头答应后,转身拉开木门走了出去。
等警卫营长离开后,阿赫罗梅耶夫走到我的身边,谨慎地说道:“难道是敌人从天上扔下来没爆炸的炸弹?”
基里洛夫听他一说完,马上反驳说:“不可能,一枚炸弹哪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况且这次来的敌机,主要的攻击目标,是行驶在伏尔加河上的渡河部队,和那些部署在我们后方的那些高炮阵地,怎么可能有炸弹会落在我们的师指挥部我外面啊。”
没等我们三人分析出个所以然来,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同时传进来巴斯曼诺夫慌乱的声音:“师长、政委、参谋长,你们快来看,是飞行员,是我们自己的飞行员。”接着巴斯曼诺夫和一名警卫营的战士出现在门口,他们共同搀扶着一名穿飞行员制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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