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说是没有用的,我要看你们的行动。”崔可夫说完这句后,又特意补充了一句:“记住,这次你违背命令,擅自使用电台进行明语通话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要是下次再犯的,我绝对不轻饶!”说完,就毫不迟疑地终止了通讯。
刚放下耳机和送话器,围在我身边的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师长同志,司令员同志怎么说?”
我用手轻轻地掸掉从洞顶落下来的泥土,语气平缓地说:“司令员同志说他会立即和方面军司令部联系,争取让上级派空军来支援我们。”说到这里,我扭头四处打量了一番,感觉到虽然外面的爆炸声,因为两道门的阻隔,已经变得不影响我们用正常的音调说话,但室内的光线却明显变暗了。便扭头吩咐阿赫罗梅耶夫:“参谋长同志,你看看,工兵连把这个木门一安上,虽然说外面传进来的爆炸声小了许多,但指挥部里原来用来照明的两盏灯显然就不够了,你看是不是想法到什么地方再找两盏过来。”阿赫罗梅耶夫听我这么一说,马上点了点头,并把巴斯曼诺夫叫过来,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
巴斯曼诺夫刚离开,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阿赫罗梅耶夫连忙快步走到桌边,拿起了电话,说了两句后,便将电话递向了我,同时说道:“师长同志,是四团长盖达尔中校打来的电话。”
我听到阿赫罗梅耶夫这么说,不禁愣了一下,目前遭到德军炮击和轰炸的是一二三团。和四团没有任何关系啊。他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做什么?我接过电话。冲着话筒大声地问:“喂,盖达尔中校吗,你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情吗?对了,坦克营的坦克都隐蔽好了吗?”
我的一连串问题,让盖达尔沉默了,也许他正在考虑如何回答我提出的这些问题。过了一会儿,他回答说:“报告师长,坦克营的坦克都隐蔽在那些被炸塌了一半的建筑物里。只要不是被敌机的炸弹直接命中的话,就算把倒塌的砖瓦埋住,等需要这些坦克投入战斗中,我们也可以组织人手把坦克挖出来。至于我为什么给您打电话,是因为我看到师指挥部所在的高地,正在遭到敌人飞机的轰炸,和大炮的轰击,我为你们的安危担忧。”
“谢谢,谢谢中校同志,谢谢你对我们的关心。”盖达尔的话让我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我接着说:“米海耶夫中尉给我们修的指挥部很结实,我想敌人的炮弹和炸弹还炸不塌这里。”
“师长同志。”盖达尔忽然严肃地说道:“我对您有个请求,希望您能答应我!”
听盖达尔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话,我还有点不习惯,但我还是本能地问道:“什么请求?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一定答应你。不过我事先说明,假如你现在想率你的四团来高地参加战斗,我就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高地上的部队密度太大的话,不利于隐蔽,敌人的一枚炸弹和炮弹,就可以炸死炸伤我们十几个人。”
“是这样的,经过我和夏平政委的商议,觉得让师指挥部留在高地上,是不合适的。所以我强烈地建议您和您的师指挥部能从高地上撤下来,撤到居民区来。这里的公墓下面有个庞大的防空工事,里面完全有充足的空间来建立新的师指挥部。”
要在那个远远地望一眼都感觉阴森恐怖的墓地下方,建立自己的指挥部,盖达尔的这个提议,顿时让我感到不寒而颤。但当着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的面,我又不好冲盖达尔发火,况且本来别人也是一番好意。斟酌再三,我故作气愤地说道:“盖达尔中校,你知道把师指挥部从高地撤下去,意味着什么吗?这是逃跑,你是让我们几个师级领导当逃兵,这是绝对不行的。”说到这里,我又放缓语气说道:“算了,盖达尔中校,我也知道你是一番好意,这次我就不计较了。假如你下次再提这种建议的话,我就撤你的职,把你降为普通的战士,派到最前沿的阵地上,去和敌人拼刺刀。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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