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车头绕过来,拉开副驾驶这边的车门上了车,刚关上门,司机就发动了车。
司机像个饶舌的的哥,也许见得搭车的是年轻女兵,显得格外活跃,不停地主动地和我说话:“少校同志,我每周差不多就要去两趟列宁格勒,为居民拉去面粉和各种给养。现在搭车出城的人不少,进城的可很少见。您这是去哪里啊?”
“去城里看妈妈和儿子。”这次回城是去见霍津司令员和希洛夫将军,按照条例,此行的目的要绝对保密。因此我回城的事,除了基里亚诺娃和奥尔洛娃外,连哈比中校他们都不知道。如今当一个素昧平生的司机问起时,我只能用其它的理由来搪塞他。
“哦?!”司机有些惊讶地说:“看不出来,您这么年轻都已经结婚了。”接着又问,“您的儿子有多大?”
“三岁了。自打战争爆发我参军后,就一直没再见过他。”
听到我这么说,司机显得更加惊讶:“天啊!您才入伍几个月啊?我一直以为您都入伍好几年了,不然不会有这么高的军衔。”
司机的这种反应,我早已习以为常,一个才入伍几个月的女兵,居然能平步青云,从普通的战士,一度成为指挥几万人的高级将领,换了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的。
我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词汇,然后轻声地说:“在战争中,什么样的奇迹都有可能发生。”
“您的妈妈住在什么地方?”幸好司机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及时地换了话题。
丽达妈妈的地址,刚才奥尔洛娃给我说过一次,不过我没记住,便掏出了大衣兜里的纸条。纸条上是柳达用铅笔写的地址,因为写得龙飞凤舞过于潦草,仓促之间,我还真认不出她写的是啥。
司机朝我手中的纸条瞟了一眼,说:“原来是在涅瓦河边的弗拉基米尔大街啊?”
他这么一说,顿时提醒了我,后面的内容我也连看带蒙猜出来了,“是146号楼。司机同志,您去过哪里吗?”
司机沉默了。良久才回答说:“因为法西斯匪徒炮击和轰炸,如今那里几乎找不到一栋完整的建筑物,住在那里的居民,年轻力壮的都上了前线,剩下的老人和孩子大部分也已经疏散了。我不知道您去的时候,还能不能找到您的妈妈和儿子。”
听到司机这么说,我心里居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我毕竟是冒牌的丽达,如果真的出现在她的母亲和儿子面前,没准说不了两句话就会露馅。
见我不说话,多嘴的司机也识趣地闭上了嘴。车内一片沉默。
又开了一段路,司机再次开口问我:“少校同志,您到什么地方下车?”可能是怕我多心,接着又解释说:“我车上拉的是面粉,要到指定的地点去卸车,不能去弗拉基米尔大街。”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