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击大概在一小时后便停止了,敌人趁着夜sè从几个方向发起了进攻,企图将我们一举消灭,彻底占领整个城市。占据有利地形的我军,等敌人一进入伏击圈,立即猛烈开火。德军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几乎没有组织起有效的抵抗,经过十几分钟的战斗,便丢下了近百具尸体败退了下去。
敌人的第二次进攻在半个小时后,他们吸取刚才的教训,采用步步为营的战术,一步步地向我军的防御纵深推进。先发shè照明弹,让我们的防线暴露在强光之下后,再采用迫击炮轰、火焰喷shè器烧的方式,确认战线上再没活人后,才派步兵上前占领。由于德军的这种战术出乎我们的意料,一时间找不到应付的办法,只能被迫向后退却。
幸好列维亚金将军派出了一支小部队,绕到了进攻的德军后方,打掉了他们的迫击炮和火焰喷shè器,消除了最大的威胁。丧失了强有利武器的掩护,攻入我军阵地的德军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将军同志亲临前沿沉着指挥,坚守有利地形,指挥部分兵力将德军分割包围,并逐一消灭。
敌人的第三次进攻,是在天明后发起的。德军200多人在2辆坦克和10辆装甲车的掩护下,再度向我军据守的区域发动了攻势。列维亚金将军早就猜到天明后,敌人可能会在他们的坦克掩护下,再度发起进攻,所以早早地就在不少地方埋伏下了反坦克手。
战斗开始时,我正站在将军的身边,清晰地看见一名隐蔽在瓦砾堆后面的战士,待德军坦克驶近到只有1o余米远时,他猛地从隐蔽处跳出来,向敌人接连投出5枚手雷,打乱了德军队形,使其一辆坦克闯入雷区被炸坏。当他却不幸被敌人装甲车上的机枪子弹击中,而壮烈牺牲。
受到这名战士英勇表现的鼓舞,防守的战士们猛烈开火,切断了敌人步兵与坦克、装甲车的联系,与他们近战,减弱其火力。有名反坦克手越战越勇,为了方便投弹,他不顾严寒的天气,居然甩掉棉衣和绒衣,抵近投弹,先后击毁击伤苏德军3辆装甲车。经半小时激战,胜利地粉碎了德军的第三次进攻。……”
虽然格里萨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讲述着昨晚的战斗,但我清楚知道那场战斗一定是异常地残酷。通过这场战斗,我对列维亚金的战术指导水平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按照苏军以往的战法,只会和德军死磕硬拼,毫无任何的战术可言,没有绝对的兵力和装备上的优势,想胜过德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而列维亚金却能在兵力处于劣势,又没有炮兵和航空兵掩护的情况下,接连打退德军的进攻,并坚持到援军的赶到,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说着话,我们已经来到了第七师的指挥部外,噶比佛少尉正站在指挥车外东张西望,看他焦急的样子像在等人。看到我们的到来,他连忙迎了上来,跑到我的面前立正敬礼,报告说:“中校同志,您好!我们师长正在里面等您呢,快点请进吧!”
格里亚兹诺夫上校和林总坐在桌前研究地图,看到我进来,两人都站起来和我握手。林总关切地问:“丽达,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我感激地说:“谢谢您的关心,换了药打了一针,已经不碍事了。”随即我又迫不及待地问:“城里的战况如何了?”
“还是我能介绍情况吧,”上校主动接过话头,自顾自地往下说:“我们的先头营上午攻占了车站,并掩护步兵构筑了新的防御工事。等到师的主力到达后,又迅速地向全城展开,很幸运地和您师还在城里战斗的部队汇合。……”
听上校唠叨了将近半个小时后,我终于忍不住弱弱地问了一句:“这里能和我的师指挥部联系上吗?”
“没问题。”上校大大咧咧地说:“我们刚铺设了电话线,不光可以和您的师部通话,甚至还能和方面军司令部直接对话。”随即他调头吩咐坐在角落里的通讯兵:“立即为我接通第八近卫师的师指挥部。”
“是。”通讯兵答应一声,开始拨打我师的师指电话。不一会儿的功夫,他站起来向我们报告说:“指挥员同志,电话拨通了。”
“嘟!……嘟!……”话筒里传来的提示音比枪炮声还让我紧张,在等待对方接通的过程中,我不禁额头冒汗心跳加速。
“喂!这里是近卫第八师师指挥部!有什么事情请说!”政委叶戈罗夫的声音从话筒的另外一端传了过来,让我的心情一下就平静下来,至少师指挥部还平安无事。我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突然觉得鼻子一阵发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赶紧闭上了嘴不敢说话,深怕一说话就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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