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记者会
重庆。
中外记者们早就已经在重庆市政厅里等着了。国军抗战名将高飞将在这里接受中外记者们的采访。
对于高飞,他的名字在中国大地上早已经是如雷贯耳。但是这个传奇的将军,却从来没有举办过任何一次记者会,就连曾经的接受记者采访,也都是显得那样的匆忙。
记者们已经在这等了有20来分钟了,正当有些焦急,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大厅外忽然传来的响亮的声音:
“中华民国陆军中将,福建省政府主席,第四战区司令长官高飞将军到”
随着这一声声音,年轻英武的中华民国陆军中将高飞大步走了进来。
大厅里的镁光灯很快“咔嚓、咔嚓”闪亮起来。
“诸位,诸位请先落座。”重庆市长张笃伦陪同着高飞出现在了记者会上,挥手让记者们安静了下来,说道:
“今天我们有幸请到福建省政府主席,第四战区司令长官高飞将军来到,回答各位记者有关抗日战场上的问题,欢迎各位提问。”
高飞屁股才刚刚坐了下来,已经有个记者站了起来:“高飞将军,您好,我是《重庆时报》的记者,听说您还没有到重庆,一个奇迹就已经诞生了。您的一位部下,率领着70余士兵,转战千里,非但击毙了倭酋柴田义男大佐,还带回了两千多的士兵?”
“是的,他的名字叫俞振海。”高飞点了点头:“这已经不光能用奇迹来形容了,我认为简直就是不可思议,最起码我就做不到这一点,如果我和俞振海换了一个位置,也许我现在正在日军的宪兵部里接受审问,而不是在这里接受记者朋友们的提问。”
底下响起了一阵笑声,那个记者继续问道:“您也认为这是一个奇迹,让我和全国民众感到好奇的是,这样的奇迹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高飞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这的确是一个奇迹,但这样的奇迹,却是用无数将士的鲜血和生命堆积出来的。尤其是在撤退的时候,俞振海的副手袁庆保,带着三百勇士留了下来,最后无一生还”
高飞语气清晰的介绍了当时的情况,危机、困难、不屈,都从高飞的嘴里,一个字一个字清楚的说了出来。
记者们听的非常仔细,笔在那飞快的动着,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在我们这里开会的时候,我的部下依旧在敌占区奋战着。”高飞的面色无比沉重:“他们中的许多人,你们知道他们的名字,日本人也一样知道他们的名字。老黑、谢依、锁柱、雷霆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更加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回来,但我唯一知道的,是只要日本人还在中国一天,他们就会一直战斗下去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非常愧疚,老黑有了孩子,锁柱也有了孩子,可是一直到现在,他们甚至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一面。我欠他们的,国家也一样欠他们的”
高飞深深的呼出了口气,在那停顿了会:“可是,他们从来也都没有埋怨过什么。只有国家需要他们,他们就会一直的战斗下去”
记者席里长时间的沉默着,没有一个人说话的。
过了许久,一个外国记者站了起来:“高将军,我是英国《泰晤士报》的记者。对于您和您部下在战场上所表现出来的勇敢和奉献,我代表我个人表达无限尊敬。您是最直接和日军交手的指挥官,我经常听说您身为军官,却时常和您的士兵一起奋战在第一线,随时都有阵亡的可能性,身为军事主官,您不觉得这样做太冒险了吗?”。
“冒险?”高飞的眉毛跳动了下:“难道这样做真的是冒险吗?记者先生,我想请您注意到一个事实,在武器装备以及士兵的训练素质方面,日军远远的要超过我们。他们的天上有飞机,地上有坦克大炮,海里有军舰巨炮,但我们什么都没有。在川军誓师出川的时候,以我28师为例,平均每两个半的士兵才能拥有一枝步枪,手榴弹人均连一枚都不到,子弹的储备只能打上两场中型战斗,我们最常用的武器就是大刀你完全可以想像一下,拿着这样武器的部队,要靠什么来战胜武装到牙齿的敌人?
精神,我们唯一拥有的就是精神,除了这个以外我们一无所有。我们不能仅仅让士兵去拼命,一旦上了战场,每一个军官都必须战斗在第一线,必须和士兵们一起浴血奋战。当敌人冲上来的时候,团长、旅长、师长,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拿起武器来,把自己当成一个最普通的士兵,和敌人以血搏血,以命换命没有例外一旦你退缩了,那么整个部队都会退缩,而你一旦用自己的行动来激励士兵,那么所焕发起来的决死决心,你将很难在这里能够想像得到,除非你走上最真实的战场”
说到这,高飞的目光从记者们的身上一一扫过:
“其实这不光存在于26师,不仅存在于川军,在国军中每一个部队里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的分别。第九军军长郝梦龄,卢沟桥事变爆发,郝将军请缨北上抗日,此前他对妻子说:‘我是军人,半生光打内战,对国家毫无利益,日寇侵占东北,人民无不义愤填膺。现在日寇要灭亡中国,我们国家已经到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我应该去抗战,应该与敌人拼。’当他率部经过武汉与家人告别时,对儿女们说:‘我爱你们,但是我更爱我们国家,现在敌人天天在屠杀我们的同胞,大家都应该去杀敌人,如果国家亡了,你们也没有好日子过了。’他不忍看到行前家人哭哭啼啼,便悄悄写下遗书,让孩子们日后拆阅。他写道:‘此次北上抗日,抱定牺牲。万一阵亡,你等要听母亲的调教,孝顺汝祖母老大人。至于你等上学,我个人是没有钱。将来国家战胜,你等可进遗族学校’。
战前,他鼓励官兵说‘此次战争为民族存亡之战争,只有牺牲。如再退却,到黄河边,兵即无存,哪有官长。此谓我死国活,我活国死。’在决战前夕他给妻子的信中说‘此次抗战,乃民族、国家生存之最后关头,抱定牺牲决心,不成功便成仁。为争取最后胜利,使中华民族永存世界上,故成功不必在我,我先牺牲。我既牺牲后,只要国家存在,诸子女教育当然不成问题余牺牲亦有荣。为军人者,为国家战亡,死可谓得其所矣’
日军指挥官板垣征四郎指挥日本第5师团,在飞机、大炮、坦克的掩护下,倾全力向忻口阵地发起猛攻。面对强敌,郝梦龄毫无惧色,亲临第一线指挥第9军在日军飞机、大炮轰炸时掩蔽起来,日军炮火一停,冲上阵地用步兵武器狠狠打击日军,多次与日军展开了白刃肉搏,战况之惨烈,双方损失惨重。10月12日,南怀化主阵地被日军攻破,第9军与日军在忻口两北、南怀化东北的204高地上展开激烈的拉锯战,一昼夜竟易手13次之多,终于占领了204高地,第9军损失惨重。为了坚守阵地,郝梦龄对阵地上的将士说‘先前我们一团人守这个阵地,现在只剩下一连人还是守这个阵地,就是剩下一个人,也要守这个阵地。我们一天不死,抗日的责任一天就不算完。出发之前,我已在家中写下遗嘱,打不败日军决不生还。现在我同你们一起坚守这块阵地,决不先退。我若是先退,一你们不管是谁,都可以枪毙我你们不管是谁,只要后退一步,我立即枪毙他。’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