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余文正垂头丧气的样子,萧汉良禁不住又问道:“德国的古德里安将军撰写的《注意!坦克》里面对装甲部队的运用描述的非常详尽,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看?”
余文正急忙辩解道:“书我一直在看,刚开战的时候也是严格按照装甲部队的战术来指挥战斗的,可是城防工事被摧毁之后,日军掉头就跑,我怕后面阻击的第153师抵挡不住,所以就冲了进去。”余文正害怕萧汉良继续责备自己,急忙岔开话题,说道:“咱们全歼了宝安守军,日军肯定会过来报复的,还是先商量商量如何应付吧!”
萧汉良xìng格直爽,听了余文正的话马上就指挥自己的部队在距离海滩五公里的地方构筑岸防工事,准备迎击第21军的反扑,与此同时,福永的第153师也严阵以待。然而,出乎人们预料的是,广州的日军没有任何动静,就连海军第五舰队的军舰都老老实实地停靠在码头上面,没有出击的意思。
接到前线的报告之后,高飞分析日军可能是认为以目前的兵力无法固守如此广阔的地域,也有可能是没有想出如何应付坦克群的办法,不过,既然敌人下定决心作缩头乌龟,正好方便给自己整训第十二集团提供了绝佳的机会。
在和余汉谋商议之后,高飞命令第153师派一个团防守宝安,师部和其他部队后退到惠阳布防,南洋军团和第78师撤回英德休整,第154师和第157师推进到增城附近地区,相机攻击日军。
驻扎在增城的日军虽然只有两个大队的步兵和一个炮兵中队,但是这里距离广州市区只有数十公里,援兵乘坐汽车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赶到,再加上有坚固的城墙为依托,如果想夺取县城的话难度很大,并且即使夺下来也没有能力守住。
根据上述情况,第154师师长梁世骥和第157师师长黄涛商量之后,决定还是按照战区司令长官部的作战原则以锻炼军队为目的,不主动挑起大规模战事:第157师把主力部队配置在距离增城县城西北面约十公里的老虎山地区,再安排三个营监视东南北三座城门;第154师则把部队分成两部分,以一个团的兵力监视广州方向的日军,其余的部队以营为单位,扫荡县城周围的日军据点,破坏公
张新欣枕着一块青石斜躺在山坡上面,嘴里叼着一根草茎,无聊地嚼着,似乎想榨光里面的一丝甜意。懒洋洋的冬日在天空中缓慢地走着,山坡上面枯黄的野草也了无生气地弯着腰,阵阵清风吹过,几片干枯的树叶从翠绿的枝叶间飘荡着落了下来,在空中不停地翻滚着,忽上忽下,然后消失在山坡的北面。
山坡的旁边是一条碎石铺成的公路,是增城通往广州的必经之路,张新欣和两名士兵一起在这里监视日军的动静。这几天,第154师拔除了日军在四周乡镇里面设下的十几个据点,俘虏了好几百名伪军,增城四周的公路也被破坏殆尽。然而,不但广州的日军没有任何动静,就是增城的日军也闭门不出,仿佛铁了心做缩头乌龟。于是,每天的严密监视就变成了例行公事,侦察人员的数量也逐日减少,今天就剩下张新欣和吴归途两个人,因为现在是张新欣的班,所以吴归途正躺在山坡后面的树yīn里面睡他那没完没了的午觉。
突然,张新欣感觉自己的身底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他慢慢撑起上身,从已经淹没了他的身躯的野草丛中探出头去,四处张望。过了一会,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强烈了,空气中传来阵阵马蹄声,紧接着,两匹高头大马从远处的树林中间疾驰而出,数十只飞鸟冲天而起,随后,越来越多的骑兵出现在公路上。
张新欣急忙翻身趴到地上,然后低声喊道:“吴归途,快起来,鬼子来了!”可是身后传来的依然是均匀的鼾声!
张新欣急得满头大汗,摸起一颗石头朝身后丢了过去,但是却只让鼾声停歇了短短的几秒钟时间。
这时候日军的骑兵距离山坡只有数百米远,在骑兵的身后是一辆辆满载士兵的军用卡车,卡车的后面拖曳着重炮。
张新欣一看,日军光是骑兵就有将近千人,而日军一个师团的全部骑兵也不过四个中队,看来敌人是准备大干一场了!现在跑回去报信是肯定来不及了,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枪声来报警了。
“丢他老母,拼了!”想到这里张新欣把心一横,一拉枪栓,推上一颗子弹,然后眯缝着眼睛瞄准了最前面的日军。
“乒”地一声枪响,土黄sè军帽应声落地,马上的士兵急忙猛拉缰绳,战马的前蹄高高扬起,然后轰然砸到地面,停了下来。日军士兵纷纷翻身下马,连滚带爬地钻进路边的草丛中间,用马枪朝山坡上射击。
这些骑兵反应相当的快,从遇袭到开枪还击,前后不到二十秒的时间,而后面的部队则远远地停了下来,下马之后迅速散开,成一个扇形向山坡包抄过来。
激烈的枪声终于把睡梦中的吴归途惊醒,他刚刚摇摇晃晃钻出树林,就看到张新欣朝他疯狂地摆手,还没等反应过来,三发子弹就连续打在胸部!望着喷涌而出的鲜血,吴归途徒劳地用手去堵,然后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仰面倒了下去。
“吴归途!”张新欣高声喊道,然后再次回转身体,瞪着血红的眼睛把枪口对准日军。
日军已经判断出阻击自己的队没有几个人,于是留下两个班继续向上进攻,其余的人全部回到路旁的战马边,准备继续前进。
山下的日军用两挺轻机枪轮番射击,把张新欣死死地压在一块岩石后面,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日军骑兵翻身上马,朝山脚疾驰而来,与此同时,二十多名日军从两侧悄无声息地摸了上来。
张新欣轻轻翻个身,仰面下,取出一颗手榴弹,估算距离之后丢了出去。手榴弹在距离岩石只有十几米远的地方爆炸,冲锋的日军急忙卧倒,浓浓的硝烟遮挡住了机枪手的视线,张新欣乘机向右侧翻滚而去。
在草丛中匍匐前进了几十米之后,张新欣运动到山坡的右侧,从这里可以居高临下地攻击公路上的日军,为了保险起见,他没有瞄准马背上的日军,而是把枪口对准了战马。几声枪响之后,正在狂奔的战马翻滚着倒在地上,骑兵被远远地甩了出去。
短暂的攻击又把张新欣的位置暴露出来,密集的子弹不停地在身边跳动着,飞溅起来的碎石把他的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打光枪膛里面的子弹之后,张新欣又扔出一颗手榴弹,把四五名骑兵连人带马炸得血肉模糊,然而,没等他把手缩回来,一发子弹就击中了手掌心。这时候,日军已经向他藏身之处冲了过来,顾不得包扎伤口,张新欣迅速向上爬出十几远,然后猛地站起来,朝树林里面狂奔而去。
第一颗子弹飕飕地从张新欣头顶上飞了过去,拉着长声的子弹划破了玻璃般宁静的天空,紧接着,密集的机枪子弹不断地从山下飞了过来,子弹的尖叫声像扇面一样四散开去,折断的枝条和树叶不断地从树上掉了下来,吓得他急忙埋住脑袋以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速度奔跑着。
尽管日军在短短的五六秒钟里射出了数百发子弹,但是却没有一颗击中目标,张新欣有如神助般地跑到了树林的边缘,狂喜的感觉刚刚涌上心头,屁股就传了一阵剧痛,把他击倒在地。
张新欣用步枪拄地,艰难地爬起来,然后在树林间蹒跚前行。数十米外的地方,日军怪叫着冲了上来,排成松散的队形进入树林搜索。宽不过百余米的树林很快被搜索一遍,前面出现一道悬崖,崖边的几丛野草上面沾满了殷红的血迹,接着,日军又在一块岩石的旁边找到一枝被砸碎的步枪。
带队的军曹面对这悬崖脱下军帽,深深地鞠躬,然后率部下山。
日军进入树林不久,几滴鲜血从崖边的一颗大树上落了下来,紧接着,树顶上响起粗重异常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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