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柱敬礼之后回答道:“很糟糕,而且会越来越糟四周的乡民还在不断赶来,而这些地主认为我们是保护他们的,所以有恃无恐,双方都不愿意退让”
高飞点点头,带头迈步向大宅子走去,然后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他很快就出离了愤怒:在乡民队列的前面,整齐地摆放着十几块门板,每块上面都有一具尸体,而其中竟然有几个赫然是尚未成年的孩子。乡民看着来了两个大官,忽然沉默下来,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主动过来答话,,只是依然用愤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凶手,因为他们知道,红军已经走了,没有人会帮他们,惟有依靠自己了
满脸横肉的地主看见了高飞和马德弼,连忙走下来,带着巴结的笑容,说道:“鄙人米贴韩,是此间的主人,不知二位长官驾到,未能远迎,还请恕罪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高飞非常客气地回答道:“鄙人是第九军团司令高飞,这位是我的参谋长马德弼先生,我们匆忙来访,有些冒昧”
米贴韩没想到这个大的官员居然会对自己如此客气,立刻感觉骨头都轻了二两,非常轻蔑地扫视对面的乡民一眼,然后对二人做出邀请的姿势,说:“鄙人早在南昌时就已经听说过二位的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请光临寒舍,让鄙人略尽地主之谊”
高飞笑着说道:“先不要着急,听说你这里有点小事,我们先处理完好不好?”
马德弼看着高飞感到有些迷惑不解,高飞悄悄向他打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
米贴韩看高飞要先帮他解决麻烦,立刻提高声音说道:“这些泥腿子,不知天高地厚,国民政府一致抗日,一切个人和财产都要为抗日贡献。可他们居然敢反抗我就杀了几个人,稍为惩戒一下,没想到他们不知好歹,居然要我偿命,你说好笑不好笑?其实不用你们正规军动手,我的保安团就可以把他们解决了,再杀上几十个人,看谁还敢不服”
高飞连忙说:“米兄此言差矣凡事都要按法律政策来,要不然还要我们这些官员干什么?麻烦你把公文拿出来。”
米贴韩连忙从衣襟里掏出公文,毕恭毕敬地递了过来。
高飞接过公文,扫了一眼,走到乡民的面前,提高声音说道:“鄙人高飞,是第九军团司令,你们和米贴韩先生之间的事情,我一定会秉公处理”接着举起手中的文书,说:“这里是米贴韩先生的公文那”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乡民愤怒地说:“我们也想抗日,但抗日就是抢自己人的田地房屋?他杀了人,是要偿命来的”数百名乡民齐声喊道:“要他偿命要他偿命”
高飞转过身,问米贴韩:“这些人确实是你杀的吗?”。
米贴韩毫不在意地回答道:“是我让保安团杀的司令大人,你不了解这些刁民,都是被*给赤化过的,要是不杀几个人,怎么镇的住他们?怎么会老老实实把地交出来?”
高飞故作不解地问:“米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根据我们民国的法律,杀人是要偿命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米贴韩听高飞语气有点不善,连忙说:“这其实不关我的事,本来只是要团丁开枪吓唬他们一下,谁想到他们会错了意,把人给杀了”然后小声说:“您请到宅子里,再听我好好解释”故意把“好好”两个字说得特别重,同时不停地对高飞使眼色。
高飞没有理会他的这些小动作,继续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就请米先生把开枪的团丁叫出来问问,好不好?”
乡民抗议道:“是米贴韩命令开枪的我们很多人亲耳听到的,别想拿团丁当替罪羊”
米贴韩好不容易抓住救命稻草,哪肯放过,连忙对高飞说:“团丁已经被贵部缴械,关押起来了”
高飞说:“这好办”挥手叫过锁柱,吩咐道:“把米先生带上,去把开枪的团丁找出来,注意,千万不要搞错了”
锁柱带着米贴韩离开,十几分钟后,押着几个垂头丧气的团丁回到宅子前面。
高飞走到团丁面前,说:“你们开枪杀人,是要偿命的不过,你们也算半个军人,如果是按照上级的命令行事,当然就有所不同了”
几个团丁听到这么明显的暗示,急忙说:“是米团长命令我们开枪的其实乡里乡亲的,谁愿意杀他们呀”
米贴韩气急败坏地喝骂道:“你们这几个狗奴才,居然想咬我一口分明是你们自作主张,我什么时候让你们杀人的?我们米家世代积德行善,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然后对高飞说道:“大人,千万不要听他们的一面之词,他们和这些泥腿子肯定是勾结好的”
高飞大声说:“米贴韩,团丁和乡民都说是你下的命令,这是推托不掉的还有,那两个还未成年的孩子难道也有罪吗?我作为福建的军政长官,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的保安团这种军事组织呢?是谁允许你私自成立军队的?难道你想造反吗?”。
米贴韩额头上立刻冒出细密的汗珠,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求饶道:“大人明鉴,这些人千万不能相信他们呀保安团只是我的护院家丁,不是军队,绝对没有造反的意思啊”
高飞没有理会他的狡辩,走到乡民面前,大声说道:“米贴韩私设军队,开枪杀人,根据民国的法律,必须偿命当然,如果米家真的在这里积德行善,造福一方,而他杀人也只是一时糊涂,倒也可以从宽处理。”
“积德行善”乡民们讥笑道:“要是欺男霸女、强买强卖、倒卖私盐、私设矿场算是积德行善的话,他们家确实做了不少好事”
“私设矿场?”高飞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追问道:“采的是什么矿?”
乡民回答道:“采钨矿。我们崇溪到处都是矿脉,随便找个地方都能挖出矿石来。”
高飞终于听到了这个答案,心里感到非常高兴,同时也对这些帮了大忙的乡民充满了感激之情,于是更加卖力地处理米贴韩的问题。
高飞等乡民们七嘴八舌的控诉平息之后,说道:“大家不要急,慢慢来,如果米贴韩确实做过这么多坏事,一定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你们现在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仔细说出来,但是一定要有真凭实据,道听途说的就不要提了。”
乡民们简单地商量了一下,然后派出十几个口齿伶俐的代表,上来控诉米贴韩的罪行。高飞看乡民们群情激奋,干脆叫士兵搬来几副桌椅,由马德弼和自己来询问,一名参谋做记录,连夜突审米贴韩。第二天一大早,得到消息的乡民们扶老携幼,从四面八方赶来告发米贴韩,直到天黑才结束。马德弼看着厚厚的罪行材料感慨地说:“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真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的地主居然会干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高飞说:“米贴韩之所以敢为所欲为,是因为知道政府和法律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如果政府和法律不能够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人们很自然就会抛弃它红军能够得到广泛的支持,就是因为它为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却永远也改变不了命运的人们提供了一个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马德弼点点头,问:“你是不是打算把米贴韩杀了?”
高飞回答道:“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马德弼担心地说:“按照他的罪行,杀十次都不算过分,但是他既然能够从重庆政府拿到公文,恐怕也是有靠山的我们现在杀了他,不是又在暗中树立一个敌人吗?”。
高飞说:“我的目的只是要还乡民一个公道,同时也让他们知道,民国的法律同样是可以保护他们的至于那些躲在黑暗中的宵小之辈,则根本不用考虑因为黑暗是见不得阳光的,绝对没有人敢堂堂正正地站出来,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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