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依冲到了一挺重机枪前,把趴伏在重机枪上的一具尸体一脚踢了下来:“要得,老子给你们当孝子去”
“冲啊,弟兄们,死了当睡了,冲啊”
“拉稀摆带的不是袍哥人家,冲啊”
疯狂的机枪声中,疯狂的喊叫声中,十三个精赤着上身的汉子,端着炸药包,不要命的吼叫着冲了上去。
冒着敌人的炮火:
冲锋
151团里没有孬种,26师里没有孬种,川军中没有孬种
冲、冲、冲死了当睡了
嚣张傲慢的日军,似乎也忽然感受到了这种巨大的能量,正在战场上迸发出来,迅速,更加疯狂凶猛的火力,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火网,死死的阻挡着这些中国士兵的前进
“机枪,机枪掩护”
老黑在那喊叫着,疯狂的扣动着扳机;谢依在那吼叫着,疯狂的扣动着扳机;所有的机枪手、步枪手都在那喊叫着,疯狂的扣动着扳机
四个兄弟在对面敌人密集的火网中倒下了,后面的九个弟兄一下趴到了地上,听着自己阵地方面猛烈的枪声,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
日军的火力暂时被压制住了,趁着这个机会,九个兄弟一下跃了起来,疯子一般疾冲几步。
“突突突”的一阵枪声,又是四个兄弟倒下。
狗剩的腿上中了一枪,痛苦不堪的趴在地上,忍受着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他下意识的朝后看了一眼,八个方才还生龙活虎的弟兄,已经永远的失去了生命,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从自己那一方到这,躺满了尸体,布满了血迹,这,是一条用鲜血铺设成的道路。
血路
再朝另一边看去,自己的好兄弟豆子脸颊被打穿了,血“突突”止不住的从血洞中冒出。
狗剩惨笑了下,指了指自己的腮帮子,似乎在那嘲笑豆子。他看到豆子朝自己竖起了一根中指,好像在和自己对骂。狗剩觉得自己胜利了,惨笑变成了开心的笑。
“队长,我们掩护你,上啊”
身边的两个弟兄,掏出手榴弹,狠狠的朝对面砸了过去。
“轰、轰”两声爆炸,狗剩一跃而起,几步就冲到了坦克面前。这时一串子弹飞来,全部打到了狗剩的身上,狗剩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可是狗剩没有任何停留,反而一下拉开导火索,顽强的朝前爬了几步,看着坦克朝自己压了过来,一把把炸药包塞到了坦克下,接着一个翻滚。
只听到“轰隆隆”的两声爆炸,坦克如同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恶狗一般,停止了挣扎。
奇怪,老子只拉了一包炸药,怎么响起了两声爆炸?狗剩奇怪的想道。
睁开眼睛朝那看去,狗剩又笑了,原来是豆子也完成了任务,炸毁了他应该炸的那辆坦克。可是随即,眼泪就从狗剩的眼中流了下来。
渣都不剩,渣都不剩
坦克是被炸毁了,可是随着那一声爆炸,豆子连渣都没有剩下来。
“豆子哎”狗剩哭了。
豆子哎,我的兄弟哎
狗剩看到,一个个的东洋人从自己面前冲过,他想站起来和他们拼命,可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都没有,根本就不可能站起来。
狗剩看到,那两个掩护自己兄弟,被日本人包围住了,小东洋在那喊着什么呢?狗剩一句也听不懂,可他就看到自己的那两个弟兄真的是好样的,背对着背,和敌人拼起了刺刀。
一个弟兄倒下了,然后狗剩听到剩下的那个弟兄大叫了声:
“袍哥人家不带拉稀摆带”
说着,那个弟兄拉响了自己腰间的手榴弹
“好样的,好样的”狗剩喃喃地说着,闭上了眼睛。
袍哥人家不带拉稀摆带
格老子的东洋人一定听不懂的
然后,狗剩听到了嘹亮的军号声,狗剩听出来了,真的听出来了,那是26师的号声,那是冲锋的号声
真好听,真动听
小东洋,现在知道袍哥人家的厉害了吧?
狗剩忽然在迷蒙中觉得有人在拼命拉动着自己。狗剩想要挣扎,可是浑身上下真的一点力气也都没有,一点劲也都使不出。
这是怎么了?是谁在那拉自己?可还不容狗剩再多想,他已经昏了过去
当狗剩醒来的时候,他被吓了一跳,周围飘扬着的,不是自己的军旗,全是一面面难看的膏药旗。
再竭力朝周围看去,我的妈哎,都是东洋人。我的妈哎,老子成了俘虏了?狗剩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
不对,自己早就准备死了
那些东洋人一个个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这让狗剩又一下子开心了起来。别看了,别想了,小东洋这一定是吃了大败仗了,要不怎么会是这样?
成了,小东洋失败了,自己成了俘虏那有怎么样?
“长官阁下,他醒了。”
“问问他叫什么名字?”
“哈依。”随即一声中国话在狗剩的耳边响起:“士兵,松前长官阁下问你叫什么名字”
“哎,你叫什么名字?”狗剩反问了句。
翻译怔了一下,下意识地说道:“我叫吴长贵他**的,松前长官问你叫什么,怎么你反倒问起我的名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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