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被这股来自河面的风一吹,我很想睁开眼看看眼前有什么。
这时候,紫竹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能睁眼!一定控制住!”
风越吹越大,空气中还掺杂着腐臭味,我一下子就闻出来了,这是尸体腐烂的气味。
这才想起,从刚才来到黄河边,见到成片的尸体,到刚才那一刻,我始终就没闻到腐尸气味。
要知道腐尸的臭味具有强烈的侵蚀性,据说那些搬尸工和烧尸工再怎么洗,身上也有一股臭味——即便是他们用刷碗的钢丝球使劲搓,这股气味也散不掉。
老人们说,这股臭味已经透过皮肤粘到了他们的骨头上。
可刚才愣是没闻到一丁点的腐臭味。
随着那股阴风吹起,尸臭味儿忽然出现了。
难道这会儿尸体开始腐烂了?
腐臭味越来越浓,一分多钟后,我都有些忍不住想伸手捂住嘴鼻了。
紫竹的提醒声再次传来:“千万不能睁开眼!手和额头也不能离开河滩。”
紫竹的话说完不到十秒钟,我忽然感觉有人在对着我左耳吹气。
一下,又一下!
对!就是吹气,而不是风在吹。
这一刹那,我心跳到了嗓子眼,很想扭头看看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
好在我最终还是忍住了。
很快,对着我吹气的人或者东西离开了,正当我以为没事了时,忽然我左侧传来一声尖叫声,紧接着是哗啦呼啦有人淌水的声响。
好像有个人冲到了河里。
紫竹的提醒再次响起:“不要动!不要睁眼!”
只不过这次声音更加低沉了,就好像害怕附近的其他人听到一样。
可是附近除了尸体外哪有人啊!
尽管此时的我已经丝毫不畏惧各种鬼物,可此时此刻还是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刚才发出的惊呼声,距离我不过五六米,应该是其中一个警务人员发出的,但肯定不是冯红林和小陈,因为闭眼前我记得很清楚,他俩都在我右侧。
又过了一分半钟左右,紫竹叹着气喊了声“大家可以起身了”。
我赶紧睁开眼的同时也直起了身体。
先是看到了翻着浪花的土黄色河面。
紧接着是小陈的惊呼声:“尸体呢?怎么全都不见了!”
我扫视了一圈,发现他表达的不准确。
准确说此时的河面上只漂浮着一具尸体。
“是宋作作!”
“还真是!难道……”
“先把人捞上来再说!”
几个经常赶紧冲到河里,连拖带拽把这个叫宋作作的弄到了岸上。
他的样子十分奇怪。
虽然也进行了紧急抢救,但我心里很清楚,这人没得救了。
果然一分多钟后,宣布抢救无效。
宋作作的死状很特别,他双手掐住自己喉咙,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嘴巴更是张到了正常人不可能张到的程度。
我悄悄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紫竹,低声道:“刚才他没忍住睁开过眼?”
紫竹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大家必须统一口径——作作是因公殉职!”
众人纷纷朝着冯红林点了点头。
我再次扫视了一遍河面,的确连一具尸体都不见了,更邪门的是,刚才法证科拖到岸上的那几具尸体也不见了。
冯红林和小陈他们走到刚才做尸检的地方,发现河滩上满是螃蟹的脚印。
螃蟹印正是从刚才放尸体的地方通向河里。
小陈摸着下巴道:“怎么忽然多了这么多螃蟹印?”
冯红林只是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紫竹,并没有问什么。
我见紫竹又回走到一字排开的火堆前,便赶紧跟了过去。
就看到刚才那三根明明已经熄灭的黄香,此时已经燃尽。
“紫竹,你刚才还说没办法!”
紫竹反问我:“对啊!怎么了?”
我轻轻指了指河面:“这还算没办法呀!你还真是牵着胡的过河,谦虚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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