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思绪被孙景水的奇怪举动打断了。
他先是面露惊悚神色,身体不停抖动,如同筛糠,然后猛地扯开脏兮兮的上衣。
我看到他胸口和小腹横七竖八满是划痕,有的已经结疤,有的似乎还在淌血,几乎连一寸完好的皮肤都没有。
“孙大哥,你这伤……”惊得我也站了起来。
“这就是惩罚,我开13号公交车的惩罚,那辆车是受了诅咒的,谁开都不得好死!”
吼完,他站了起来,冲到我身前:“已经死了十几个人,这事就这么过去吧!你……你还年轻,不要多管闲事啊!我当时也不信,直到当我开车经过那座浮桥时,看到了……”
话没说完,孙景水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不到半分钟便晕了过去。
也算我倒霉,他家也没别人,万一闹出人命还真不好解释,于是我赶紧拨打120。
当然既然是我打的120,钱还得由我支付。
人被送到镇上医院,医生看到他浑身的划伤后,报了警。
出警的警察不分青红皂白就想带我去所里,好在这时候孙景水醒了过来,承认是他自己划伤的,我和没一毛钱关系。
主治大夫是个小老头,俩小警察刚走,就悄悄把我拉到一侧。
“人是气血攻心,一口气喘不上来才晕厥的,这倒不算事,可是……可是刚才我检查时,发现他得了肺癌,而且已经是晚期,无药可治了。”
“啊!他还不到四十啊!”
我和她无亲无故的,听医生这么说,谈不上伤心难过,只是惊讶。
“另外还发现他身体多种器官出现衰退迹象,尤其是心脏,差不多是七八岁岁老人的。”
“怎么会这样呢?”
小老头医生摇摇头:“这个我也解释不了,大概属于一种怪病吧,罕见怪病,我建议你带他去大医院检查一下,不过说实话啊,都胃癌晚期了,检查的意义不大。”
来到病房,孙景水脸色惨白如纸,他双眼空洞地看着我。
“孙大哥,感觉好点了吧?”
他朝我苦笑着摇摇头,没回答,而是伸手指了指挂在墙上的外套:“帮我把烟拿过来吧!”
“孙大哥,你这身体不太适合抽烟。”
“我什么病自己知道,怎么死不是死,我逃不掉的!”
感觉时机到了,我开门见山问:“孙大哥,三年前你到底怎么出的车祸?”
孙景水先是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足有十几秒钟才深吸一口气:“算了!这事已经过去了三年,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今天……今天是你送我来医院的,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那谢谢孙大哥啊!我就是想了解三年前那次车祸的细节。”
“本来那次出车的司机不是我,是我替别人开的——这都是命啊!那辆13号公交车是被诅咒过的,不多死几个人来祭车,诅咒破不了。”
我很认真地听着,如果是在两个月前,听人这么说,又是“诅咒”,又是“祭车”,我肯定会笑。
可有了这段时间的经历后,我的三观已彻底改变。
“孙大哥,到底什么诅咒啊?”我用尽量轻的语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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