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愿双目圆瞪满脸惊愕,这下彻底确定了眼前的人当真是没认出她,可又很快变成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气。
原来谢云霆真和那些人口红说的孟浪,随便对着一个女子都能让人脱了衣衫。
在府里对她这样,出来对一个刚见面的戏子也如此。
“嗯?”
谢云霆冷不丁的哼了一声。
盛愿别过头,连礼数都忘了,嗓音都懒得柔和,压低了几分倔强,有那么一刹那她差点就想开口唤他的名字。
好在理智还未完全丧失,低眉顺眼轻声喃喃:“奴只献艺,不献身。大人也别太过分,前面就是官家,我只要喊一声,大人的日子也别想好过。”
绞尽脑汁想着还能继续威胁谢云霆的话,又不会让鸿鸢被迁怒。
忽然手里的琵琶一空,重新被塞进来一个包裹。
盛愿仔细看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
谢云霆挑了挑眉示意她打开。
是一件艳红的海棠春景步裙。
“衣服?”
“不然呢?本官让你脱了换件衣服,你以为是什么?”顿了顿微弯下身子,“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在这儿要了你?”
谢云霆冷着脸带着讥讽反问回去,见盛愿面纱上的眼微微颤着透露着心虚,那副呆呆蠢蠢的模样,还是一如既往。
心里没出息到极致的报复心也得到了宣泄。
亏他寻了好这么久,这人竟然本事大到要偷偷上台演出。
还有这穿的是什么衣服,袖子还没抬就让人看光了臂弯,还有这腰……
谢云霆多看一眼,脸色就多阴沉一分。
盛愿在低气压里,大气不敢喘。
好在谢云霆转眸看她低眉顺眼的怯弱模样,他心头一紧,很快反应过来,佯装漫不经心道:“这件是宫中给献艺之人做的衣裙,既然你替鸿娘子上,就好好表现。”
说着大步流星离开。
盛愿瞧着他的身影,明明没被认出来,可心不由地一沉,默默凝望着有一种很熟悉却又似乎很遥远的酸楚感在她心间萦绕。
到底最后换上了那套衣裙上了台。
出其意料的合身,竟然比鸿鸢那件更让她自在娇艳。
如同缓缓开放的芙蓉花,整个人在烛火下,随着琵琶融为一体散发着最耀眼的光芒。
犹抱琵琶半遮面,嗓音更是如同黄鹂鸟一样,拨弄着心弦。
盛愿拨弄着琵琶,从骨子里的从容自然而然散发出来,声音不用刻意去吊就足够动听,那些慌张紧张早烟消云散,只剩下欢快。
将这些日子压抑,一次性唱了歌痛快。
台下的官员,宫人一个个皆听的如痴如醉,这歌声唤着他们内心深处的快乐,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最美好的时光。
忽然有人嗅着鼻子轻声嘟囔着。
“有什么花的香气。”
谢云笙摸索着指尖,深深凝望着台上的红衣身影,勾唇轻笑:“是啊,花香,还是一朵不断给人惊喜的芙蓉花。”
这一晚,软玉轻音伴随着在黑夜里悄然盛开的芙蓉花香成了春日宴上让人无比陶醉的经典,直到很多年以后都让人津津乐道。
树下,谢云霆静静地听着,望着,暗红色的身影仿佛也一起融合在这曲子里,却透露着一丝的沧桑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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