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祖山，议事亭。

……

一群十三境、十二境、十一境大妖齐集，就在不久前，伴随着白夜的归来，一个重磅消息在妖族祖山传开了，师君纲竟然战死，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事，于是，大妖玉卮召开了这次会议，将坐镇祖山的大妖尽数召集而至。

议事亭的石桌周围，一群大妖一言不发，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忽地，空间骤然扭曲，一道虚无身影出现在了最靠北的座位之上，正是妖祖！

当年，吃了兵圣丁牧宸一剑之后，妖祖掉到了十三境，百年修行之后，终于重回十四境山巅，整肃妖祖山河气运，虽然人还在闭关，但一缕灵身却已经出现在议事亭中了。

“参见妖祖！”

以玉卮为首的一群大妖纷纷行礼。

“免了。”

妖祖的声音极为低沉，淡淡道：“白夜，师君纲之死，你作何解释？！”

一瞬间，白夜如临深渊，浑身颤栗。

“你这没用的东西！”

玉卮上前就是一脚，将白夜踹得倒退撞击在一座石山之上，紧接着连续几个耳光，抽得白夜的脸庞一片红肿，开玩笑，十三境大妖的耳光可没有那么容易承受，下一刻，玉卮一步上前，如同玉葱的五指张开将白夜的脖颈扣住，将其举起，冷笑道：“师姐姐曾经追随妖祖修炼过一段时间，竟然因为你的愚蠢而让她在雪域天池殒命，你这个废物，我怎么有你这么一个弟弟？”

说着，她狠狠的将白夜摔在了地上，摔得白夜哀嚎一声露处原形，身后六条白色狐狸尾巴摇曳，而玉卮则一脚踩在了一条狐狸尾巴上，狠狠的碾动，顿时尾骨碎裂声连成一片，白夜更是痛得浑身发抖，但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脸色一片苍白。

“好了。”

妖祖轻轻一抬手，道：“玉卮，也没必要太苛责白夜，他终究还是太年轻，见识太浅，当年连你都败在了那人手中，师君纲吃了这么大的亏，也在情理之中。”

“啊？！”

玉卮微微一凛：“妖祖，你是说那人……”

“还不明白吗？”

妖祖淡淡道：“当年一剑斩杀十三境白澜、设下天炉策略大败我妖族的人，兵解转世了……否则的话，人族谁能让师君纲不但吃亏，连一条命都送掉了？”

“怎么可能……”

玉卮紧握粉拳，咬着银牙道：“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事实上，之前玉卮也推测出一二了，那个下五境剑修在雪域天池上的表现可谓锋芒毕露，并且居然能让十一境的杦栀、木笡两个天池军旧将言听计从，这一点就相当可疑，想那杦栀是什么人，人间最强十一境，生性冷傲，这样的人竟然会对一个下五境低头，这下五境不是那个人还会是谁？恐怕，就算是楚怀昔复生，十一境的杦栀也未必会这样毕恭毕敬吧？

但是，玉卮依旧还是装出对此事毫不察觉的样子，唯有这样才能把师君纲被杀的过错完全推在林白衣的身上，才能让自己的弟弟白夜逃过一劫，而她踩碎了白夜的一条尾巴，出脚的力度把握堪称绝妙，让他极其痛苦、修为受损，但却又不至于会掉出上五境。

这些，妖祖也看在眼里，但妖族向来护短，对玉卮所做的一切他是默认的。

……

“师君纲死了。”

妖祖淡然道：“那林昭又重回雪域天池了，还带着几个爪牙，师君纲被杀，她的师父九灵真君正在闭关，短时间内不可能南下，那么谁愿意走一趟雪域天池？将林昭的头颅带回来？我是说，十三境，十二境就别掺和了，你们未必打得过那十一境的剑修和天元境武夫。”

人群中，一人起身，身穿青色长袍，正是十三境大妖芦塰，当年五人之战中斩杀人族十二境顾子熹的人，同时，也是在石桥上一掌杀害张柳诚的人。

“妖祖大人。”

芦塰抱拳道：“在下身为祖山四护法之一，愿意走这一趟。”

“还有谁？”

妖祖目光扫过群妖，显然是在说，仅仅一个十三境的芦塰还不够，倒不是说芦塰不够强，相反，这么多年芦塰在祖山潜心修炼，他的这个十三境已经相当稳固了，放眼天下能赢他的人不多，但妖祖依旧还是有顾忌的，顾忌的不是那林昭有多强，区区下五境，一根手指就碾死了，妖祖所顾忌的是林昭身后背负的那把剑，剑中人是否已经苏醒，这才是妖祖真正顾忌的人。

当年，她能支撑着林昭那八境武夫剑斩十三境巅峰剑仙白澜，如今如果元气恢复了，剑斩十三境的芦塰其实只会更轻松。

至于妖祖自己，他没想过自己要去，一来自己的真身正在闭关，以求修成一个更加圆满的十四境，二来，妖祖心中有所忌惮，派遣寻常的十三境大妖，上界俯瞰下界的那位未必会愿意花费巨大代价下来，但如果是妖祖自己去，谁知道那人会不会下界再喊一声“剑来”？

万一又喊了，岂不是万事皆休了。

这其中有一个平衡，是妖祖所要掌握的。

“妖祖，在下愿走一趟。”

又有一名十三境大妖起身，一袭灰白长袍，相貌十分儒雅，宛若是一位读书人一般，他名叫苻生，当年五场对垒临战破境打碎人族第一天才剑修燕北辰剑心的人，只是百年之后，苻生的这十三境愈发的稳固，已经隐隐然有十三境巅峰的感觉了。

苻生拱手道：“苻生愿意与芦塰大人一起走这一趟，确保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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